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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颜哭够

    头钗是在京城的一间小铺买的，样式不错，当初花了十五两纹银，拿给南宫静女后却被对方一眼看出是赝品，齐颜本想丢了，却被南宫静女一边抱怨着她的眼光差，一边收了过去。

    其中一名幽州军小声地对身旁的人说道：“大哥，你看她哭得这么伤心，真的会是反贼吗？我看她适才的反应，不太像啊。”

    齐颜早就料到这一日终会来到，几乎是每天都在心中做各种预演，一遍又一遍……

    自从坦白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期间南宫静女数次透露出不计前嫌的暗示，齐颜却从不敢接。

    既然死都不怕，那又为何迟迟没有坦白？

    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时，却比死都难受。

    齐颜的哭声压抑而凄厉，透出马车车厢，传到幽州士兵的耳中，悲伤也传到他们的心里，声声令人动容。

    齐颜自己也想不明白，此时此刻她终于懂了，她的双拳按着心口，里面是无法触碰，不能慰藉的痛意。

    木偶人是齐颜早些年送给南宫静女的小玩意儿，街头随手买的，不过三文钱。

    齐颜不怕死，只要妹妹和安达能好好地活着，她不怕死……

    旧墨是自己送给身为公主的她最后一次生日礼物……

    泪水模糊了视线，齐颜将头钗捧在胸口，跪在令无数人垂涎的黄金上，悲伤又无助地哭了起来。

    “可是……陛下不是让我们送她离开吗，还赏了这么多金子，说不定是在保护她呢？毕竟朝堂上压力这么大，群情激愤，暂避锋芒也是可能的，说不定哪天翻了案还要把她接回去的。”

    “你少说两句吧，和你有什么相干？”

    ……

    另一人重重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我看不会了，这种谋逆弑君的罪过，哪有平反的？就算送她出逃另有隐情，但是一旦定了罪就没有可能再平反了。”

    “也是，可惜了……欸，你说，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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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颜将钗子拾起，努力地想将它们重新拼接在一起，却次次徒劳，头钗断裂处缺了一块，怎么也拼不成一块了。

    另外一人压低了声音回道：“这种事哪里轮得到你以为？陛下定了罪，假的也是真的了。”

    齐颜记得南宫静女从未戴过，想来也是：她独得帝王宠爱，奇珍异宝不胜枚举，怎么会将这种以次充好的低等钗子戴在头上，惹人取笑？

    看着那缝隙，齐颜感觉像极了自己和南宫静女，本应是一体存在的，却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齐颜知道，自己对不起并没有交代全部，那些最严重的，也是最无法挽回的还没有坦白。

    齐颜都快忘记这根钗子的存在了，直到这一刻与南宫静女之间的回忆翻江倒海而来，看着那头钗的断裂处，甚至比看到那封休书是还要心痛。

    原来，自己潜意识里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她怕南宫静女视自己为陌路，她怕一旦说了不仅伤害了对方的心，还会永远的，永远地……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