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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之后，天气渐凉。

    何徽掐指算了，艾菁临产的日子当在这几日，让家人提早备下。

    这日回府，得到了喜讯，已经生了，是个小少爷。何徽当即派人到后院去褒奖一番，同时将娃抱出来看，果然生的粉雕玉琢，不似一般婴儿，红彤彤皱巴巴的，心下喜悦，当即给起了个名字，“何正法”，让把人搁在自己隔壁的小间，嬷嬷侍读们上前伺候。

    他嫌外边的人不干净，几个月来，在后院选了些干净老实的侍人，每次用完后洞后允他们不洗，过了月余，果然有几个怀上了小侍子的。

    怀侍子的孕期短，如今生完。这几个人虽不像艾菁，自怀孕起便独居一院，饮食起居无不以清净为主，却也干干净净。产出的奶何徽看了，色白微香，不似外边侍人所产，要不食补太过，漂浮着一层油星儿，要不荤素不忌，略有腥膻。

    当即把他们叫来训导一番，无非是出奶期间，应以少爷为重，不可语涉淫邪，乱动淫思，将少爷喂养大了，将来自然有他们的好处。

    这几个侍人都是后院不甚得宠的，原本觉得也没什么指望了，如今再次得何徽雨露，原就感激涕零。又听他这么说，知道奶过小少爷，也是功劳一件，将来纵身有靠，自然是欢欣鼓舞。

    艾菁从小养得娇贵，从未吃过什么苦，这日生产，却是疼得死去活来，在床上哭着叫老爷，叫侍父。艾葑在外头听了，也是眼中包了一汪泪，急得在外头说，“你可节省点力气吧。”

    好容易把少爷生了下来，艾菁昏睡过去，待到醒来，娃却已不在身边，嬷嬷说是被老爷抱到前头去了。

    艾葑总算能进屋，便见他听了此话，呆了一下，眼中水汽涌了上来，赶紧上前两步，托住他的颈项，让他仰头，不使泪水落下。

    一边的嬷嬷慌忙上前，按住小小艾的晴明穴道，“哎呀，可不能哭啊。要不一会儿出初乳可就是苦的，老爷该怪了。”

    艾葑朝嬷嬷勉强笑了一下，“小孩子不懂事，您多担待。”

    他性情温婉，这些年虽一直得宠，倒也从不骄下，对伺候的人也客客气气，逢年过节还会封了茶水钱分下。嬷嬷也肯给面子，当即一笑，“没事没事。他是个有福气的。这生了男女，以后不说别的，寿命可就比一般人要长多了。”又问艾菁奶涨不涨。

    艾菁躺了半日，此刻胸前果然微微发胀，红着脸点了头。嬷嬷便出去，招呼了伺候挤奶的人过来，先将艾菁的衣裳敞开，露出一对玉碗儿似的乳房。

    艾菁乳尖此刻已微微涨大，嬷嬷拿银盆中盛温水，将艾菁的胸前清洗干净，又自洗了手，亲自持了挤奶器，凑到艾菁身前。

    艾葑避到一边，见挤奶之时，除了捧着各种盆碗器具的，尚有一人捧了书卷上来，朗声在旁边读上古圣贤之书，显然是老爷吩咐了，便是娃生了出来，这胎教之事却还不能停。

    艾菁第一次出乳，只觉得胸前疼痛，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又转，记得方才之事，却不敢落下。

    好容易挤了出来小半瓶，嬷嬷满意的派人送到前头去了，又有伺候的人上前，帮他用温毛巾敷了乳，又拿精油细心摩挲护理，半日放下去。

    艾葑起身，谢了诸位，送出门去，这才回到艾菁身边。此刻屋里再无他人，小小艾眼中盘旋了半日的眼泪终于落下，顺着眼角滑到他黑漆漆的头发里。

    “侍父……”

    艾葑爱怜的伸手抚摸他的头发。

    “哭什么呢，刚才嬷嬷说了，你能生男女，是天大的福气。”他顿了下，“老爷不让你亲自养娃，也是一片关爱之心。哎你是不知道，半夜起来喂奶，可有多烦人。”

    艾菁被他逗得笑了。他眼中犹自含泪，这一笑当真是梨花带雨，笑完之后，又咬了下嘴唇。

    “老爷有没有来看我？”

    艾葑心中叹息了一回，柔声道，“你昏过去了，不记得，老爷来了的，还让你好好歇养身子呢。”

    艾菁噘了下嘴，“老爷都好久没来看过我了。侍父，老爷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艾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安慰道，“你怀着孕，老爷怎么能再跟你亲近？放宽心，好好养身子，等你好了，老爷自然也会再招你过去。”

    艾菁这才露出笑容。他产后疲惫，说了一会儿话便又睡了过去。

    艾葑暗暗的叹了口气，帮他掖好被子。

    过了几日，何慕听说自己有了个小弟弟，赶紧让人收拾了些贺礼送过去。隔了几天接到父亲大人的电话，说满月时会摆个酒，到时可以过去，也认一认小弟弟，日后方可兄友弟恭。

    何慕放下电话，就跟夏天枢酸，哎呀何大法官这喜新厌旧的，连对儿子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了。

    夏小哥大概觉得他用词不当，却也不说，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何慕心头乱跳，自己贴过去亲热纠缠了一会。

    等到夏天枢想要来真的，何家小少爷又把他推开了些，半真半假道，“都怪你，我爹看我这儿子嗣无望了，才又生了个弟弟。你可要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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