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伊人在水(2/3)

    林蕊珠看着她震惊而无措的模样，冷哼一声，“你不知道？那你可还记得自己亲笔写的那封绝命信？”

    “什么绝命信？”沈兰心很是茫然，“我没有给鬲溪写过这样的信啊。”

    “是我害了你……”

    方涉水只是定定望着少年，少年亦凝视着他漆黑如墨的双目，半晌，却忽然悠悠叹了口气：“这两个字重逾千斤，你可算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啦。”

    方涉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天真欣喜。

    方涉水轻轻拉住她的手臂，止住了少女口中将要吐出的恶毒话语。

    “鬲溪……”

    字字滴血，声声泣下。

    方涉水后退几步，苍白脸色变得更加惨淡，形同鬼魅，狼狈不堪。

    他虽然是在发问，其实看见她这副凄惨模样，已是不由自主地信了，此刻心上一片荒凉空落，竟有些恍惚之感。

    “原来……竟是如此……”

    “良辰讵可期？浊世应难留，孤山清景好，愿与君偕游。我是要你带我逃走，到山林里去，隐居避世，闲云野鹤，粗茶淡饭，了此余生……”

    方涉水见此情景，也大为震撼，“你……果真不是你？”

    三年不见，生离顿成死别。阴阳两隔，魂魄各飞西东。

    少年说着再次伸出手来，与方涉水轻轻一碰掌，神色十分认真，不似先前玩笑态度，语气凝重道：”我一定救你。”

    方涉水挣扎了半晌，终于不情不愿地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

    此情此景，真是——有泪当彻泉，无语问苍天。

    她全身惊颤，冷汗涔涔，已在瞬息之间想通一切关键所在，那双泪眼望向青年，撕心裂肺，万箭穿身，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立时想要抱住他，却又觉手脚冰凉，四肢酸软，顷刻间委顿在地。

    沈兰心挣扎着，抹去唇边血迹，断断续续回答道：“三年前，我的确修书一封，托人寄给你，可我写的分明是……”

    “多谢你……冼霜明。”

    在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沈兰心，这时忽然颤声问道：“鬲溪，你……这三年来，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兰心惊疑地接过来，展信看到第一行便皱起了眉头，她绝没有写过这样的信！细细往下读，读至“生不能同衾，唯愿死后同穴”一句，更是如遭雷击。

    “不！”

    “香……香？”方涉水呆滞地看着他，似乎是难以置信。

    方涉水略略犹豫，道：“阿雪？”

    “这封信，不是你写的？”他面色已经平静了许多，从怀中拿出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信纸，递给沈兰心。

    三年衔怨，平添积恨难消。情深如许，已成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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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怔地念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在衣襟上，宛如梅花绽开，凄清而艳丽，却叫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你说什么！”林蕊珠怒极反笑，“你果然够无耻……”

    “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姓名，”少年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道：“可否忘了，我要你称呼我什么？”

    “对啊，香香，这名字不好么？”少年一本正经解释道，“你身上还真有股梅花的冷香呢。”

    少年应了一声，很是受用，眉眼舒展开来，欣然道：“礼尚往来，不如我也为你取一个小名。唔，让我想想，殢香君……有了，就叫香香，如何？”

    “好，我应下了。”他郑重说道。“击掌为誓，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