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2/2)

    留燧明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暖气烘得他有些热了便脱下外套和围巾慢慢坐到扶手椅上。这里的布置其实也简单，但确实出乎留燧明意料的好，他本以为治疗环境会更加严苛一些，不过现在也缓解他对未知新疗法的紧张心情。

    “咳咳……”留燧明咳嗽了两声，因为昨晚起来吐没有注意保暖的缘故，他患上了轻微的感冒。现在置身于α信息素充盈的房间里，身上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竟减少了很多，新疗法还真是神奇。

    为帮助他人无偿地付出时间与精力、体力，留燧明才发觉自己是在用“工作”这一有酬劳的标准判定对方，在无私与高尚面前显得可笑与渺小。他当即向对方道了歉。

    留燧明笑笑说：“不用担心，我不是Ω。”通过过滤器传来的α信息素气味平庸却浓厚，已经过滤掉其绝大部分气味特征才能供给不同性别属的人群使用。β青年像是荒漠中渴了很久的旅人终于遇到一股清泉，忍不住大口大口地豪饮呼吸。

    既然打开了话匣，二人便交谈起来。虽然没有交换名字，但志愿者说自己是一名作家，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留燧明听他声音应该还很年轻，鼓励道作品是需要时间打磨和沉淀的，未来他肯定能有着成大作。

    不知是否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在被充足的信息素与暖气环绕下，在那人沉柔舒缓的嗓音中，留燧明竟听着听着了。

    “是我的愿望……所以才是志愿者么。”

    “那就好，毕竟很少一部分α的信息素即使通过中控过滤器也无法完全过滤其特殊气味。一些被标记的Ω会对此起不良反应。”志愿者继续说道。

    房间里突然响起的陌生男人的声音，留燧明原本已经逐渐放松的身心立即紧绷起来，他撑着扶手警觉地到处张望。可是这个房间就那么点儿大，一眼便看尽了，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在这里。

    “这样啊……”留燧明松了一口气，回答说，“谢谢你的说明，我没事。”

    “谁？！”留燧明压低了声音问。

    “看来这次的治疗很有效果，”作家打趣道，“我甚至能听见你打起了小呼噜。”

    再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一看时间竟然到了晚上八点，他快睡了三个小时！分明已经超过了治疗时间，作家却依然在旁边的房间里为他提供信息素。

    作家似乎突然贴近了语音接收器，仿佛在留燧明的耳边说：“那么我们下次再见。”

    “实、实在不好意思，”留燧明连连道歉，“我应该是太累了，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其实你可以到时间就直接离开的……”

    “噢，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次帮助你的志愿者。我在旁边的房间里，但其实两个房间是有语音系统连通的，防止受治疗者对信息素有什么不适，这边可以及时停止释放。”

    “冒昧打扰一下，刚才听见你咳嗽，没有什么事吧？”

    “谢谢你，你是在做一份非常了不起的工作。”留燧明真诚地感谢。对方的轻笑声有点几不可闻：“这不是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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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刚交到一个这么肯定我的朋友，我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