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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雄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连亲属带上佣人司机保镖等雇员,几乎所有人都在客厅里,一屋子人坐地七零八落的,三三两两扎堆凑到一起说话。

    程雄这次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除了他本人之外,还跟着一个身穿明黄色袈裟的和尚,年约四十上下, 长得高额阔鼻宽口厚唇,一颗光头圆滑锃亮,据说是港岛本地相当有名的某座寺院里的高僧,身后还跟着四个十八二十岁左右、没有烫戒疤的小沙弥。

    “阮、阮大师啊……”

    阮暮灯敷衍地答了一句,转头只盯着那几个和尚看。

    他目光倦怠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即使看到阮暮灯这样的生面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疲惫地上楼换了身衣服又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重新来下,也没有和其他人怎么招呼,而是只将和尚一行请到一边,又将家里几个老成的佣人叫来,几人凑着头低声商量着晚上守夜的安排。

    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栋房子里, 受阴气影响很大,气色原本就很不好, 再加上在自家老爹的告别式上, 还是在那么多媒体面前出了轰动全港的大岔子, 不仅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后续麻烦就更是多到让他欲哭无泪的程度——最直观的就是他们家“程大贵金饰”的股价已经连续几天跌到停板,十好几亿的资产瞬间蒸发——这位还不到四十岁,原本收拾得整齐光鲜的成功人士, 现在两鬓斑白, 头发凌乱, 脊背躬起,脸色苍白,乍看上去还以为是个身体孱弱的病秧子。

    虽然阮暮灯已经十分坦诚地跟他强调过,自己不过是个刚刚入行,什么都只是“略懂”的菜鸟,见识本事都很有限,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高人”,但程云海依然坚持将他视为大师,仿佛救命稻草、保命护符一般,连青年上个厕所也要借故跟着,一步都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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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这房子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啊……就,有没有办法给消解消解?”

    因为白天阮暮灯那语焉不详的三言两语,程云海现在对着宅子已经有了十分的畏惧,这种惧意,在天黑之后简直是程几何级别的增长,简直到了让他如坐针毡,浑身哪哪都不舒坦的程度。

    因着港城一向十分相信鬼神风俗之说,在婚丧大事上自然相当讲究,尤其越是有钱的人家,在这些方面就越是讲究。

    “唔,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见那几个和尚——尤其是年纪最大的那位,从进门开始就神色如常,压根没有注意到这幢宅子的异常,就知道那所谓的“高僧”九成又是欺世盗名之辈,根本没有一点儿修为可言。

    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十分,最后一线日光已彻底被西面的地平线吞没,这儿是半山富人区,房子不多,建筑物彼此都不短的距离,除了这栋宅子的照明和外头主干道上的街灯,整块山林黑黢黢了,几乎看不到其他光源。

    “我到门口看看。”

    阮暮灯说着站起身,朝着洞开的大门走去。

    最后回来的是程云天的次子程雄。

    按照此地规矩,守夜这晚,家里大门是不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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