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局(2/2)

    桃花没给他带来好意头,反而换来教导师傅的一顿手心板子,边打边骂“狐媚”“下贱”。

    有温热的泪水流进了胶衣面罩中。

    阿轻本来有个图好养活的贱名,得秦燃看重纳为私奴,又赐了名字,原是一生的指望和骄傲。

    那是真正的无望。

    “封五感”不是体罚手段,而是实实在在的刑讯手段,连刑罚司都未设此刑。密闭空间中失去感官,听不到,看不见,摸不着,说不出,触及的仿佛一片虚无,是最快速的瓦解意志的手段,离队经常用来审讯俘虏和死士,用在阿轻这样一个奴隶身上,简直大材小用。

    可是,贱命就该配个贱名,哪里配得上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春去秋来,由暖转寒,到底还是辜负了好时节。

    离一将人处理好,便直接退出了密室。主子交代“放着”,那便连看顾都不需要,反正人也不能动弹,更不能自残。

    胶衣紧缚,眼皮都被重重压着睁不开,阿轻微微眨动着双眼,放任自己忘掉那些束缚一生的规矩,想着去年春天三月初三,是个暖阳天。他听管家大人提到什么“三月三龙抬头”,知道是个好日子,为了图个好意头,在泥地里捡了一朵品相尚可的桃花,吹净浮灰,小心地簪在鬓边。

    影卫三组令行禁止,当夜便潜入阿轻房间,用迷魂香将人迷晕了悄悄带回刑堂。

    蔓延的寂静慢慢成了折磨,好像受伤后常做的一个噩梦,一夜醒来就失了恩宠,又回到从前谁都能使唤他洗衣服擦地板倒恭桶的日子。每每从梦魇中醒来,都是这样仰面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根本不用担心食水问题,失去感官的每一刻都会被无限拉长,待不过一天就会崩溃,却连自残或者求饶的能力都被剥夺。

    像个可悲的傀儡,每一步都是因为别人想要他这么做。

    因为容泽要入局,所以让阿轻去招惹容清;因为容清是锁钥,所以让阿轻去做救容清的转机。因为父母在陆靖辰的经营的一桩生意里谋生,所以被轻易地拿捏住。

    但其实,阿轻根本用不上被这么对待。秦燃以为他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子,但阿轻只是陆靖辰安排的一步闲棋,联络不多,命令更是无足轻重。

    意象是极好的,只是他不配。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碧苔任由践踏,黄鹂命在人手,飞絮随波逐流。

    想要……解脱……

    阿轻在昏迷中被带进密室,三十道绑带将身体牢牢固定在铁质刑床上。裸露在外的双手被握成拳,用厚布包裹,禁止屈伸。密密实实的胶衣头套从头戴到脖颈,只给鼻孔处开了两个小口,将将满足平静状态下的空气供给,稍有挣扎便会感觉呼吸不畅。

    可也是在那一天,主子随口的一句“有趣”,他的称呼就从“主子”变成了“主人”。

    嘴巴张不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哀哀的呜咽声,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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