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宫宴(2/2)
依附于达官显宦的生意停了大半,陆靖辰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无力感,这和恨意又有不同,恨能设局报复,能自我消解,但无力感只能靠依附于他人来解决。
这个台阶还该由他自己铺、自己下。
秦燃下午入宫,被皇帝留在起居殿说了半天的话,容清一直在门外候着。冬至的风已经很凛冽了,单薄的棉衣根本抵挡不住,但容清不敢离开,也不敢抱臂取暖,只能垂手瑟瑟发抖地强撑着。
秦燃还是要人侍膳,倒不能让他一直这么跪捧着,但整场宫宴下来,容清被吩咐这么做了好几次。
陆靖辰会过来,却是在秦燃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容清忙跪下,双手捧着汤碗高高举起,放在主人顺手拿得到的地方。
酒过三巡,席上渐渐活跃起来,底下百官开始举着酒杯觥筹交错,说着些恭维奉承的场面话。秦燃所在这桌全是有封号有实权的王爵,虽权势煊赫,却无人问津。底下人都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只是暗暗观察这边,期待哪位长袖善舞者上去敬酒,好跟着蹭个脸熟。
底下的交头接耳全不在眼里,秦燃只是命容清斟酒,语气一如往常的热络,叫人根本品不出二人之间有何变化。
与陆靖辰相反,秦燃对他的近况了如指掌,更是堪称放肆地往他身边安插眼线,形组暗中潜入了三人,又启用了几枚闲子。陆靖辰不是傻子,自然有所察觉,但他只是接受,用这态度告诉秦燃他不敢再动歪念。
同桌坐着的几个王爷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只当这奴隶不知怎么得罪了主人,才被秦燃这么折腾。倒是王爷们身边带的随奴,在他们主人看不到的地方羡慕地望着容清。
那汤是用造办处烧制的保温锅子盛了送来的,能保证一整场宫宴结束,里面汤都是热的。容清捧着汤碗,难以入口的温度于他却正适宜,像捧了个手炉似的,温暖了被寒风欺凌的双手。
酒桌上自来好谈事。人前功夫做足了,秦燃知道陆靖辰生意会有转机,但能否恢复如初,端看他自己能不能跨过心里这道坎。
陆靖辰未曾试过投帖拜访,自己人又悉数从王府撤出,更无从探听秦燃态度,处境艰难加之心中愧悔,只得在宫宴上过来试一试秦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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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陆靖辰离开后,两家除了一封密信之外再无联系。尽管秦燃明面上没有发落,但是京城谁不是人精,忽然从三两天上门一次到月余不再往来,私底下都暗道靖远侯见罪于承平王,恐怕地位不保,便告诫族中商贾不要同他热络。
秦燃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没有说什么。到了晚宴的时候,却让容清盛了一碗热汤,不辨喜怒地淡声吩咐:“烫了,举着晾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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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同为奴隶,才能体会到这看似苛责的罚举物之下,藏着怎样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