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正旦(2/2)

    话被截口打断：“有爷在，怕什么？——去传膳，再叫内务司把衣服送过来。”

    天阴沉沉的，眼前忽然纷纷扬扬，是落了新年第一场丰年雪。鼻腔间充盈的爆竹火药味里，也慢慢融进一丝新雪的气息，容清忽然觉得这新的一年，会和以往都不一样。

    “你迟早要做管家。”秦燃难得耐心，把玩着奴隶柔软的小耳垂，“秦宁早教过规矩了，别想欺瞒你主人。”

    容清为主人的体贴感动不已，跪下谢了恩，才接过托盘膝行退出餐厅，脚下步履飞快地朝奴房走去。

    秦燃在容清服侍下净了手，随口问：“还有多久该出发？”

    “回主人，还有半个时辰。”

    内务司主管早在餐厅跪候，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叠着一件素色棉衣。

    承平王府的车驾逶迤入宫，容清捧着主人的暖手炉跟在车旁走着，身上厚实的棉衣无比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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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秦宁指点——其实也说不上指点，容清一举一动就算宫里的执礼太监来也挑不出错处——容清放心了许多，算着主人给的一刻钟时辰，急忙赶回自己房间换衣裳。

    容清已经不再是半年多前那个瘦削的样子了，穿上厚棉衣回来跪在脚边谢恩的时候，秦燃笑着给出了“珠圆玉润”的评价，又让奴隶耳朵染上一片红晕。

    秦宁也正在穿衣服，闻言先是一愣再是一笑，拍了拍后辈的肩膀：“王爷真的很看重你。规矩已经练过很多次了，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小心伺候是没错的，但也不必太紧张，太紧张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容清便小声说：“大人，奴真的很紧张……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怕给主人丢脸……”

    秦燃语气不容置疑，容清便不敢再说什么，一边按主人的命令吩咐下去，一边脑子里反复回忆正旦宴规矩。

    “奴不行的……主人不是让管家大人随侍的吗？”容清却慌了，这么大的场面，要是不小心记错了流程，耽误了主人的大事，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王爷都知道你能做好，你怎么就不知道了？”秦宁不由得叹气，这后辈实在谨慎，在大事小事上从没出过纰漏，却总是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放心，就再把规矩做一遍给我看。”

    也是时候让他们认认容清的脸了。

    冬至宴容清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被秦燃看在眼里，举热汤是无奈之举，回府后就让内务司给容清重做衣服，这就用上了。

    素色棉衣和所有私奴服制没有两样，抖开衣服的时候，容清才知道托盘为何那么沉。这里面缝了比昨日那件桃红衣服更多的棉花，以前穿的在对比之下薄得像秋装。

    耳垂的热度蔓延到整个耳朵、再是脸和脖子，容清面红耳赤地说：“奴不敢欺瞒主人的，规矩是学过，可是奴没做过，怕……”

    “咚”的一声，脑门被屈指敲了一记，“给你一刻时辰，去跟秦宁温习一遍规矩，换了衣服再来。”小奴隶谨慎过了头，惴惴不安的样子都写在脸上了，还是给他一颗定心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