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疗愈(2/2)

    他的初夜给了他，那是难以忘怀的痛苦和欢愉的一夜。若是没有后面的事情，没有被其他人弄脏就好了。这几天他吐了很多次，既是为那个恶心的胖子，也是为肮脏的自己。

    容泽用托盘捧了一碗清粥，一碟小菜，一个煎好淋了酱汁的荷包蛋，不声不响地服侍哥哥用早餐。

    这几日主人常来也就罢了，怎么把侯爷也招来了。主人正在生自己的气，可别又惹出什么事情来……

    秦燃吩咐容泽伺候饮食起居，本来只是为了给他找点事情做，奈何被伺候的人在这四个字里只占了两个字，还只消耗了半刻钟的时间。

    陆靖辰从铜镜里看到了自轻自贱。

    叹息过后的声音更加疲惫，却带着彻底清明的坚定：“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把你洗干净。今晚，等着。”

    容泽愣了一下，僵硬地扯动一下嘴角，从妆台前站起来，帮陆靖辰梳起了头。稀齿梳先梳通头发，密齿篦再清理头皮，容泽动作缓慢又轻柔，想起除了媚馆的调教师傅，他这梳头本领的第一次竟是用在眼前这人身上。

    执起哥哥保养得当的手，帕子一点点擦着指缝，忽然那手腕轻轻翻转，与自己十指相扣，微微用力攥住。

    “阿泽，”前面的人突然转身，手腕被握住，竹篦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你一点都不脏？”

    可是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执着一方素帕，就着背后拥揽的姿势擦去了脸颊上的冰凉。

    容清诧异地看着陆靖辰不太熟练服侍人的动作，忽然莞尔。他太明白了，黑暗是不可怕的，怕的是暗夜独行。所以……

    容泽默默地去浣洗间打了盆水，回来给哥哥擦拭身体，感受到背后来自主人的灼灼视线，低着头仿佛在看哥哥，又仿佛在看虚无。

    他擦得很认真，忽然意识到自己长大后从来没有看过哥哥的身体。哥哥身体很好，和他一起在庄子上生活了三年，从没有生过病。倒是自己因为从小灌淫药落下的病根，容易在季节交替时头疼脑热的，都是哥哥忙前忙后照顾。

    下一刻，看见陆靖辰身后怯怯露头的容泽，容清又惊又喜。激动之下，又牵扯到胸口的骨伤，闷哼一声缓了好久。

    容泽被哥哥一推，愣愣地退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的主人同他说：“走，我陪你。”

    “阿泽，你……”容清有满心的话想问弟弟，想问那天的人为什么欺负他，想问他这几天好点了吗，想告诉他别回头，要多想着以后……奈何有陆靖辰在旁边虎视眈眈，什么都不敢说。容清不自在极了，只能专心扮演一个虚弱的病人角色，躺在床上接受来自弟弟迟来的照顾。

    容清被撩开门帘的陆靖辰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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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泽，朝前看。”容清把目光投向窗外，一缕薄阳悄然爬上窗台，忙忙碌碌不觉已是仲春，眼看这场伤病要把整个春天都躺过去了。“你走出去，替我看看太阳。去吧。”

    “阿泽，不要哭……”

    饭菜端到床前，勺子喂到嘴里，冰冰凉凉的帕子贴在额头，而他从未想过时不时端到饭桌上的鸡蛋羹是哪里来的，哥哥为什么总是先在厨房吃掉了他自己的那份。庄子上的主事人为什么从来不要求他们补上生病这几天落下的活，哥哥为什么会腰酸背痛好几天。

    我，哭了吗？

    陆靖辰一点不见外，自己寻了张凳子坐下，盯着两人的动作，一心一意地谋划晚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