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小报/生日/灯会(2/3)

    于是容清的受训生活就开始了。

    但是叁柒打完三十下就收了藤条，又淡声吩咐沏茶的小奴隶再来一次，看着他们练满一个时辰就叫了停。

    叁柒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容清，你说该怎么罚？”

    容清将一双被烫红的手高高捧起，颤抖着说：“该用藤条责手心三十下，请师傅赐罚。啊！一！二！……”

    有一天，容清练习跪奉茶具，手刚一碰到茶盏就知道不对劲。他们做的训练是一整套的，一组人沏茶，一组人奉茶，一组人跪趴着做脚凳，一组人按摩肩颈，一组人按摩小腿。

    受训奴隶们都恭声应了。叁柒便一挥手，遣他们去奴膳房领晚膳。

    但犯错受罚也是难免的，偏容清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受了罚就要哭。规矩规定受罚不能哭，于是恶性循环，每次都比别人多挨一倍刑罚不止。

    他被分到的教导师傅叫叁柒，这里所有师傅都以数字做名字，哪个奴隶犯错，师傅也要连坐。

    容清每一句教训都应“是”。他从小聪敏，被卖的时候又很会看人眼色，所以他学得快，也很少犯错。

    人牙子边打边骂，都是没什么意义的粗话，可是师傅边打边把奴规一条一条念出来，什么样的错对应什么样的罚，规矩清清楚楚，最后还补上一句，“但如果主子亲自降罚，便不适用于奴规。可你最好盼着别让主子罚，那只会更重，不会更轻。”

    小容清被那个下奴带着去了内务司，领了王府下奴统一样式的衣服，又被分到一间四人房，把个人物品放下后就被带去训奴所。

    容清被人牙子辗转卖了两三年，打也没少挨，多是凌乱没有章法的鞭子随意往身体上抽，他也就张舞着手臂去挡。到了这里，才知道受罚也有规矩，要端端正正跪着，要谢赐罚的恩典，还要自己报数。

    他真的不吃痛，又觉得是别人给自己递了烫茶才没拿稳，不由得委屈起来，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滴。

    “容清对不起，今天连累你了。”

    “幸好今天是世子的生日，师傅才放过了我们。对了容清，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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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清偷偷把手指轮流抬起休息，可是叁柒绕着他们踱步，一眼看穿他的小动作，小短鞭蛇信般精准舔上手指，容清本就勉强握住茶盏，这一下又惊又痛，没拿稳，一盏滚烫的茶泼了满手，淋淋漓漓顺着胳膊流进袖子里。

    离了教导师傅的视线，这群小孩子都叽叽喳喳起来。容清的手指受了罚，连糖都捧不住，更不用说吃饭了。那个沏茶的孩子心里过意不去，坐在旁边一勺一勺喂他。

    第一天，第一个时辰，就挨了打。皮拍三十掌嘴，竹板三十责手心，师傅说这是每个奴隶进来学的第一课。

    这回又要加罚了……

    “今日是世子生辰，按例不加练、不加罚，算你运气好。所有人听着，今日每人各得一块饴糖，是世子的赏，领赏的规矩都记得吧？”

    “没事……”见他这样赔罪，容清哪还有委屈和不满，连忙安慰他，“是我自己没拿好，不怪你的。”

    “啊？”那孩子很惊讶，又忽然想到什么，“对哦，你还这么小……那你要不要给自己想一个呢？人都是有生日的！”

    叁柒听那个下奴传了秦宁的意思，便要容清给他跪下磕头，就算收下了这个徒弟。

    这茶盏太烫了。把茶盏交给他的那个小奴隶应该是没掌控好沏茶的水温，热度源源不断地从指尖传来，像无数的针扎进皮肉。

    容清垂下睫毛：“我，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