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无为有处有还无(2/3)

    弟弟那柔若无骨般倚在他胸前的手即刻化为鸟妖的利爪，攫取了他的心脏，在他的胸膛中只留下血肉模糊的骇人空洞。

    弟弟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千般诱惑，不过想要他说出爱字。

    梦里，他是非常喜欢弟弟的。全身心地爱着弟弟，恨不得连命都给他。

    他开始逐渐明了梦中的弟弟想要什么。

    爱情是一件廉价的享乐品。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也有许多东西比它更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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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平淡普通的生活里，有一些怪异的东西渗了进来。

    但并不如他所愿，他越来越频繁地梦见弟弟，以及必然与之相伴的春梦。种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放浪场景，炽热得好像可以烫伤灵魂的感情，把人卷进去粉身碎骨的爱。

    但他不爱弟弟。弟弟早就被他所杀。所以他知道，一旦自己被迷惑，清醒时也被梦境的感官所浸透，对幻想中的弟弟产生别样的感情，说出爱字，他就输了这场游戏。输的结局就是死。因为他早在很小的时候就杀死了将会被自己所爱的弟弟。

    被害死的弟弟以甜美至极的形象出现在他的梦中，蒙蔽他的神智，欺骗他的记忆和情感，说，他是非常爱弟弟的。包裹糖衣的毒药，令他沉沦，要他的灵魂。

    他逐渐明白过来，那是厉鬼的复仇。

    他当然知道，那是弟弟。

    他放纵自己，将那看似柔弱娇软为他使用的身躯揽在怀里，意乱情迷地说爱弟弟，说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他的日子过得很好，已经在按部就班地商讨联姻。他和对方并无感情，只是利益。哪怕他们将要有孩子，那也只是一个借着他们血肉的陌生人。而他终于能理解父母当年的做法和想法，成为一样的人。

    他极力抗拒着，乃至不想睡眠，但这也导致他不断衰弱下去。弟弟牢牢占据了他的所有梦境。他仿佛处在一个镜屋中，上下四方，重重叠叠都映照出弟弟的身影。

    偶尔地，怪异地，他竟会梦见早已死去的弟弟。

    清醒时，他才能明白那梦是蛇和蜘蛛的毒液。猎手的诱饵，诱着人向那幻觉中的极乐走去，一脚踏空坠向深渊。

    醒过来时，他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阴森可怖。

    他和弟弟的关系并不好。但现在也没什么遗憾害怕恐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弟弟，还是那样的弟弟。

    黎明的黑暗很黑，他呼吸着冰凉的空气，仿佛还能感觉到被挖心的痛苦。他松了口气，才察觉只是噩梦。但他忽然又僵直了身体，因为分明有一只手的触感贴着胸，薄薄的皮肉阻隔下面是跳动的心脏。

    梦里有多沉醉享乐，他醒来时就有多恐惧。

    并不是小时候的弟弟，而是从未见过的长大后的弟弟。在梦境里，弟弟呈现出一种记忆里决没有的神情姿态，诱惑如色情杂志的封面，充满着淫糜热辣的欲望感。

    哥哥从噩梦中惊醒。

    而且是被他所杀。现在他十分明了这个事实了。

    也许是被害的弟弟不甘心他过得这么好，要来折腾他。

    梦境中的弟弟一日比一日更甚地诱惑可爱，千依百顺，满足他的一切阴暗狂暴欲念，要他精神动摇迷惑，要他说出那个魔咒。他苦苦坚守着，直到有一日混淆了现实和梦境。

    弟弟的身体雪白娇嫩，蛇一样缠上他，撒娇着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