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路易的证词(2/3)

    “你跟过去了吗?”

    “我想您已经发现了,泽维尔先生。修道院里主要是些学生,老人不多。罗伯特那时候的白发没有现在这么多,但一眼就能认出来……然后我夺路而逃。”

    咚咚!咚咚!

    “我不再默念经文了,我什么也不敢想。我死死捂住口鼻,如果有可能,甚至还想握住跳个不停的心脏。我太害怕了……不知过了多久,那脚步声重新响起来——然后走远了。”

    路易喝了一口茶,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

    嗒。

    “谁在那里?”那人转过头,平静地问。

    停在他的门口。

    路易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咔擦。踩断树枝的声音。

    “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也可能更迟一些。我穿过长廊,来到庭院。”

    路易瞬间头脑空白。

    心跳声在耳畔剧烈轰鸣,他强迫自己放缓呼吸,转开门锁,用手抵着门框让栓锁无声滑落;他手忙脚乱吹熄案上的蜡烛,蹬了鞋,合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颤抖的嘴唇无声默念经文。

    路易三步并两步上楼,险些一头撞在门上。那颤抖的双手屡次握不住钥匙,而楼下的脚步声正逐级往上。

    “那是……五年前的事。修女院曾有一位据说品行不端的年轻修女,那天晨祷时,她不在,房间里也是空的,个人物品都还留在宿舍里,没有任何字句说明去向。我们四处寻找,后来有位修女在天井一处矮墙下面看见了她的一只鞋,大家起初以为她是翻墙去会面某个……男人,或者像她抱怨时说的要回家去、不愿再留在修道院,总之,她再没回来过。直到这位修女的父母写信来询问,我们才惊觉她根本没回过家,甚至可能已经失踪数月——当然,这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走廊上缓慢的踱步声逐渐靠近——

    “事实上并不是失踪那么简单,对吗?”泽维尔说。

    路易惊得抬起头,显出愧怍和躲闪之意。但很快,这种羞愧转变为外强中干的怒意:“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路易说,“我想走。但是因为看到那个人像是……我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贴着墙根偷偷溜过去。我看见他弯着腰,踉踉跄跄地把一个大麻袋往坑里拖。突然袋子口袋散开了,麻袋里面露出一双腿,一只脚上穿着鞋,一只脚光着,脚趾上沾着泥土。我觉得这、这太可怕了,我忍不住后退。”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可能以为去掉或更改一些叙述上的细节不会有人发现,”泽维尔说,“让我来做个补全:听见脚步声远去的时候,你首先感到由衷的感激。或许你以为罗伯特院长站在门口时在犹豫,他最终还是念旧情;你以为只要你假作不知,就可以继续粉饰太平。”

    “稍等,”泽维尔说,“您当时怀疑尸体就在地下却缄口不言,是不敢,还是不想?”

    “我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第二天一早,我看见那双落在墙角的鞋,才终于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这个修女一定是被埋在我们面前的土地里了。天啊,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墙角底下的坑被往旁边挪了几英尺?墙角正埋着尸体,为什么所有人只看见她的鞋?我害怕得双腿发抖,几欲作呕,却还要竭力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白天,有许多修士在此散步沉思,到了夜半,更深露重,只剩下虫豸在草叶上跳跃鸣叫。

    “……对,”路易说,“在她失踪前一天晚上,我研读经文时遇到瓶颈,躺下也没有睡意,决定干脆到庭院里独自走走。”

    穿过庭院、穿过长廊,他在自己脚步声和呼吸的间隙听见另一种声音。追上来了吗?他不敢回头看,只希望夜色昏沉,罗伯特没有看清自己的脸……

    “穿过庭院,可以看到天井,天井西南方向有一段矮墙——不久后修好了,大概位于现在的地窖三点钟方向七八英尺远,其实这是地窖原本该在的位置。那个时候,地窖还是一个浅坑,就在这段矮墙缺口的正下方。我从庭院远远看见一个人拖着个什么东西往矮墙走。”

    路易没命似的转身跑回宿舍楼,迎面而来的朔风刮得面上刺痛。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