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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脸长得细胳膊细腿的,脸却圆圆的,前着极短的头皮,贴着头皮,一双眼睛圆圆的,嘴唇是薄薄的粉红色。
冀西也不跟他客气,水照就喝,眼也照样瞪。
他专注看人时,嘴唇会抿成一条直线。
也不同他说话,只是身边会放好几瓶水,渴了就喝,有时候会主动递一瓶给冀西。
他就再也无法狠下心瞪他了。
冀西心中悸动,片刻后他又自嘲地笑自己,自作多情。
不知为何,热泪夺眶而出,模糊他的视线。
他当时只以为这娃娃脸是个傻的,冷淡瞪了‘娃娃脸’一眼‘恐吓’他,就抗着梯子走了。
但他一瞪,娃娃脸就会‘咯咯’地笑起来,眼睛眯成缝隙,嘴角会露出酒窝,笑容纯真无邪,且有些憨憨的可爱。
天地寂灭,只剩下他目之所及的舞台,以及舞台上的演奏者,以及被演奏者靠在怀里大提琴。
数年不见,没想到他成为一名‘指挥家’。
大夏天的,架着梯子在太阳底下画画真的很辛苦,不需要几分钟就能晒得他皮肤泛红汗水直流。
‘惊蛰’伏在他耳边低声解说,“听说最后一首压台曲目,是指挥家学生时期的作品,宣传册子上说是他为了纪念他们之间的友情,特意写的曲子。之前一直未公演过,这次音乐会是第一次演奏。”
啊……不对,他好像也拉大提琴,似乎他的琵琶和二胡也拉得不错。
他的目光随着冀西的移动在意移动。
接了隔壁音乐学院一墙绘的活儿。
他问娃娃脸看他做什么。
温柔的音乐,就像一只开关,悄然打开尘封已久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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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脸摇了摇头,不说话。
或者说,他刚认识这位‘指挥家’时,他还只是一名钢琴手。
冀西的心脏怦怦跳动,似乎有一个被他藏得很深的,压制住的旋律既然冲破记忆的枷锁出现在他脑海里。
直到太阳西斜,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从架子上下来,发现那个娃娃脸还在看自己。
可‘娃娃’脸根本没有被他吓到,第二天他早上还没开工,娃娃脸就又来了。
当初看个模样与台上指挥家无异的少年,穿着雪白的宽大体恤,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活要得急,价高,但工期短,交得晚了就要扣钱。他着急挣钱,就没搭理娃娃脸。
那时他大三。
他们慢慢熟稔起来,会在冀西喝水时聊上几句,也会在晚霞铺满天边时互道再见。
第三天,第四天,那个娃娃脸不仅每天都来,来得比他早走得比他晚。
当冀西脱离回忆,回到现实时,音乐会已至尾声,只剩下一首曲目。
他被太阳烤得口干舌燥,想下去喝口水,一转身就看见离墙不远的大树下,坐着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可爱男孩子。
但他认识台上的那位指挥家。
他还未想起那正确的旋律,舞台便已经缓慢地奏出他熟悉的乐章。
短暂体息之后,娃娃脸‘指挥家’竟然放下了指挥棒,拿出一把大提琴,坐在了首席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