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王后的心脏(2/2)

    王后的心脏静默地发着光，过了一会，说：“民主国家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时代并不是我希望中的样子，我的理想是建立美满的世界，可现实并非如此。”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奢求上神原谅我的狂妄，但请求他倾听我的忏悔，”王后说，“接下来的话，请你务必记住，如果可以，请一字不错地代我转告：上神啊，我从未将您的真名告知于任何人，一切苦难，我一人承受。您的信徒最后一次向您祈祷，我不再信仰您，但我誓死不做阴险之事！”

    王后说：“是什么？”

    “......我记下了。”陆衍说。

    看来王后可能真的不是穿越者，陆衍想，她的行为太超前了，不像一个君主，反倒像个哲人，她或许真的有能力让世界变得更好，但是陆衍不想在她的统治下听从她的命令，也不想为了这种可能性牺牲奥兰多。

    陆衍舔舔嘴唇，心中有了些不妙的预感:“所以......”

    话已至此，陆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想要拖延时间，但很多事情已经被王后解释清楚了，陆衍想不出还应该说什么，沉默片刻，只好道：“我要反抗你，除了他的原因以外，还有一点。”

    “所以我要统治现在的世界，听上去很自大吧，但如果是我的话，世界可以变得更好。”王后说。

    “你确实厉害，”陆衍干巴巴地说，“该叫你先知了。”

    “我虽然杀了法老，但我仍然感谢他，他的理念是错误的，但是他带给我孩提时期的快乐是真实的，个人选择的路不同而已......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我和你一样，不想让别人统治我，不想让别人操控我的言行。我相信很多人都如此，”他直视王后的心脏，认真道，“你不想受神的控制，不想变成他们的奴隶，我也是这样，不想受你的控制，不想变成你的奴隶，即使你是对的。”

    “但是太迟了，”陆衍说，“我与你的不同就是，我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伤害我喜欢的人，你与我是敌人，你要伤害他，而我要保护他，一直如此。”

    陆衍问：“你想要建立民主国家？像现在这样的？”

    “陆衍！”

    此话一出，四下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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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说：“我能看到的也仅此而已了。你尽可以叫我自大的疯子，但是不要叫我先知，因为我已经看不到以后的事情了。”

    王后的心脏说：“不，远远不够。我夜里听见了婴孩的啼哭声，在沙漠中游走，总是能看见摸黑行进的商人，野狼围绕在他们周围，分享胜利的果实......天空中经常有巨大的黑影划过，曾经有无数带着炮火的巨石从尼罗河对岸从天而降，穿过我透明的灵魂，在沙漠上爆炸......现在还不够。”

    奥兰多的声音从脑海中炸响，惊起了即将绝望的陆衍。

    陆衍说话时，佝偻的脊背渐渐挺立，苍苍白发重新染回黑色，声音越加坚定，眼神也越加清澈，他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自身的一系列变化，王后却注意到了，又是叹了口气。

    看来冲突是在所难免了。陆衍心里没底，手上顿觉无力，提着弯刀感觉有千斤重，刚才还年轻的手顿时又变得苍老。

    他忍不住多嘴道：“我们现在的世界与你梦想中差不多，其实你可以放心了。”

    左右王后现在想和他好好说话，陆衍索性直接问道：“是谁想要知道他的真名？”

    王后这番话里透露出不少信息，听起来，她好像知道有人想要窃取奥兰多真名的事情，那么她知道这个人是太阳神吗？还说什么“阴险之事”......真是让人在意极了。

    王后说：“我尊重你，也理解你，因我也是如此。我知道将会有一战，也做好了准备。今日见你，只是不想让我的理想就此飘散与沙海罢了。”

    那颗心脏却拒绝回答，说：“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就让这个名字从人世间消失吧。”

    “唉。”王后的心脏幽幽叹了口气。

    他设了个套，如果王后承认了，那就说明对方最少默认了她知道现代社会的事实，而作为沙漠深处的灵魂，她本不应该知道外界情况的，陆衍希望能够借此判断出对方是否是穿越者。

    “......难怪你要找上我，”陆衍过了很久，才艰难发出声音，“如果没有......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同意你的看法。”

    他还没意识到问题，只觉得祭司这老头的身体太不方便了，走路也喘着粗气，王后的心脏反而轻盈极了，款款飞到他的面前，法术的微光即将穿透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