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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对他说，只是再次面向皇帝，膝行几步上前，猛然躬下身去——

    “五殿下，对不住了。与其让太子殿下最看重的五殿下死于乱军之中被残忍践踏，倒不如让属下……亲手送您一程。”

    天乾殿红门金瓦，白玉石阶纤尘不染，壁上雕镂腾龙豪气冲天，整个殿内金光浩荡，辉煌至极。然而没有人敢抬头欣赏这威严雄壮的景象，因为帝王此时正端坐龙椅之上，那下面的任何人便都只能卑微地匍匐着。

    背对黑衣人，他定定说出这一个字。

    仲秋的山峰，藏绿的连绵已盖不住极目的枯黄，两种颜色不分彼此纠缠在一起，一股肃杀凄厉之气冷冷袭遍四方。

    雾散，云开，月渐明……

    79-2梦·贰

    “你这……又是何苦呢！”

    少女高声又说了一遍，她的声音清脆明亮，字字铿锵，余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四方，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黑衣人似乎踟蹰，他的手正按在腰间佩剑上，那握住剑鞘的手一触即发，像是要与少年并肩作战。

    “父皇，请您三思！郡主尚且年幼，万万不能——”

    再抬起时，少女莹白光洁的眉间，赫然已是一抹浓丽嫣红，触目惊心。

    “五殿下……”

    整个大殿无人

    “哼！凭本王的功夫，挡住那些喽啰又有何难！你现在就走，速速赶回昌都，告诉太子大哥，三皇子已经打算起兵谋反，我军中藏有奸细，请他务必小心，首要找出此人，除之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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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身繁复的新娘嫁绸，手捧云锦盖头，正昂首挺胸直视前方，虽然是跪着的姿势，但那气度凛然刚毅，就连居高临下的天子都不得不为之动容。

    “走！”

    少年低头，死死盯住自己胸前透出的血红剑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一剑贯穿，手起剑落毫不迟疑，他虽再也无力回头，却分明已经明白，这剑柄是握在谁的手中。

    只除了——

    少女蓦地转头，一双凤目像含着霜雪刀剑，直直刺向出列的男子。

    额头叩地，重重三声。

    “陛下，臣女心意已决，恳请陛下降旨为臣女赐婚。若得允准，臣女甘愿做牛做马，以报陛下浩荡隆恩！”

    跪在群臣正中的，那位红衣少女。

    “肯请陛下，为臣女赐婚！”

    帝王如是说，不住摇头叹息，就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十岁，鬓角再添零落霜白，浑浊眼神尽是沉痛。

    黑衣人缓缓抽出长剑，只稍微轻轻一推，少年身形便颓然倾倒，这一剑干净利落直击要害，少年甚至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手一软，旌旗横倒，写着“靖”字的血红长绸翩然坠落，徐徐遮住他半张脸，那双目圆睁，竟然是到死都不能瞑目。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