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2/3)

    谢棠自然是不关心自己这位夫君在发什么呆,她细心地剃了甜瓜的果肉,将最甜的那部分放到了赵元乐的碗里,自己吃着靠外的甘脆的果肉津津有味,旁人见了都以羡慕的目光看着赵元乐,赵元乐回过神来时看着碗里小山似的各种水果,只觉得有些牙疼。

    每次他将谢棠的某些表现讲给狐朋狗友们听,那些人必然是两眼放光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天哪,你怎么娶了这么好的妻子,你还在烦什么!”赵元乐也不知道他在烦什么,只觉得他与谢棠之间的关系貌似不太像正常的夫妻关系,当他把这个想法说给自己的贴身小厮听的时候,小厮只是小心翼翼道:“爷,您当初不是说您要是能好好跟谢家那个无盐女做夫妻,您便是王八么?”

    宫宴上觥筹交错,不时有打量的目光落在谢棠的身上,她毫不在意地给赵元乐斟酒夹菜,一副温婉贤妻的模样,赵元乐心中不知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个皇妃有些怵得慌,他的皇妃不是像他那些酒肉朋友所说的那种能抄起棒子打夫君的母老虎,也不是那种稍有不满意就要死要活的泼妇,更不是那种一心对付夫君宠妾的妒妇。她在他醉醺醺回府大吵大闹时会提醒他注意身体,然后让管家把他送到院子最偏的那位夫人那边去,最后自己回去美美地睡一觉;会在他提出要抬新人入门时温柔地拿出一本册子,与他一起商量黄道吉日,美其名曰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与谢棠搭话,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看看人家,身形婀娜,体态多姿,一颦一笑尽是风情,你就不能学学人家。”

    可谢棠不知道的是,这次进宫,也是她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正在享受美食的谢棠莫名其妙被教训了一通,以一种你有病吧的眼神看了赵元乐一眼,然后瞅了几眼赵元乐所说的要她好好学习的“人家”,献舞的女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身体柔弱无骨,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魄,谢棠不知想到了什么,在这宴会进行到快要结束时终于鼓起勇气往那高位处望了一眼,时间似乎并没有在赵钦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他穿着黑色滚金边的龙袍,坐在那里就像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令人不敢直视,六年,他的脸部轮廓没有丝毫的变化,唯有那一双曾经带着笑意的眼睛再不见温暖,只剩下威严与冷酷。

    在外界的传闻中谢棠便是个胆小懦弱的无盐女,而小厮的话也让赵元乐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憋了回去。

    楚帝厌恶繁文缛节,故而并不要求新婚夫妇入宫请安,这次两人一起参加宫宴,乃是因为邻近小国前来朝贡,作为皇子,四皇子再怕楚帝,也是要出席宴会的。谢棠人如其名,本就生得张扬艳丽,是谢家女子中容貌最佳的,可她自来了皇城便低调不出门,外人都道是谢瑜的这个女儿被当年的樊城之乱吓怕了。晋朝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同席而坐,聊天喝茶也是常事,而不出门应酬的谢棠自然便被遗忘在了皇城贵女的名单上,这也是二皇子最终选择了谢婉的原因之一,一见钟情皆是幌子,有个善于交际、才华横溢的贤内助才是他谋夺太子之位真正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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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夜救自己的人,无论是赵钦,还是赵庆,亦或者是赵青,自己都会把人放在心里那么久吗?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而这个冷冰冰地坐在高位上的人与她心中那个笑着糊了她一脸泥的青年又真的还是同一个人么?

    谢棠常常会想,自己那样莫名其妙地惦记了一个人这么久,真的是因为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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