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你刚刚，碰她哪儿了？）(2/2)

    「阿越！你怎麽样？有没有伤到？」柳心把人放到副驾驶座，从後座找出毛巾为男人擦脸。

    人事不省的杜明越本已奄奄一息，但隐约之间他彷佛听到了某个词。

    她缩在滴着雨屋檐下，一边接受警察的盘问，一边就看见『杜明越』身形虚晃地走出来。

    杜明越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麽後果，也并非不害怕冲动後的惩罚，可心底的那团火像着了魔似的，烧得他肝胆俱裂神智全无。头上被砖头砸开的血口子浑然不觉疼痛，青紫交加的背腹也恍若无事。他只要一想到柳心挣扎救命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杀人。

    然而当她扒开丈夫湿淋淋的头发，才发现男人的後脑勺赫然藏着一条蜈蚣似的长长的旧伤痕。

    脑海里忽然亮起一道光，照亮蒙尘的迷途。男人抗住雨点一般密集的拳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垂在泥里的手倏地抬起，竟精准无误地接住了砸过来的拳头！

    倒下去的前一秒，他努力挣扎地看了眼巷子口。

    柳心叹了口气，拿毛巾把他的头发擦乾。

    趁着杜明越一时的迟疑，另外那个流氓一脚踹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把同伴从疯子的魔爪下救下来後，两人跌跌撞撞地跑远了，也没管被『杜明越』踢晕的第三个人。

    「没事」『杜明越』倒在座位上，脸色有些苍白。

    只见满头鲜血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淋湿的刘海下，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如同鹰隼一般，锋利地擒住两人的眼睛！

    肋骨大概是断了

    男人的语气冷如寒冰，牙齿缝里都透出凛冽的杀气。

    「你刚刚，碰她哪儿了？」

    雨已经小了许多，女人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

    看着小流氓痛苦挣扎的模样，杜明越的双眸已被血染成红色。他想起柳心那袭紫罗兰色的连衣裙，还有那被雨水打湿的曼妙纤细的身材，心中燃起一股不知是愤怒还是慾望的火，在这样冰凉的雨中竟烧得他浑身发烫！

    心儿。

    恰在这时，不远处有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

    流氓举着拳，愣在原地。

    杜明越捏住拳头的手狠狠往外一拧！那小流氓的骨节顿时发出错位的声响！

    这一场雨，下得可真痛快。

    「还有眼睛吧？嗯？你看到了她的哪里？说！——」

    等在路口的柳心终於盼来了警察。警车先在路口停下，走下来个小片儿警过来向她了解情况，接着警车又驶进巷中，拉起黄色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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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

    流氓们开始慌了，不敢置信地盯着从泥泞之中爬起来的满身鲜血的煞星。

    「是这只手吧？」

    双龙戏珠，挖眼无情。

    耳边是愈来愈近的警笛，杜明越终於支撑不住，腿一歪倒在雨里。他像个燃尽所有硫磺硝石的烟花筒，刚刚由於肾上腺激素飙增而忽略的疼痛感，此时浪花一般席卷而来。

    杜明越舒心地咧开嘴，嘴里尝到甜甜的铁锈味儿。他仰面躺在泥里，眼前是一片血红的天空，雨水劈头盖脸地砸在他已长出青色胡茬的脸上，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充盈着男人渐渐昏迷的思绪

    头倒是不疼——看来自己的脑袋比砖块要硬

    柳心有些奇怪：这是什麽时候有的？

    话音刚落，巷子口就传来警笛的尖叫。

    他一步步逼近，顶着满脑袋的鲜血如同浴血的恶灵，面无表情地伸出食指和中指。

    「你怎麽会来这儿？刚刚到底是谁救了我？他人呢？有没有受伤？下这麽大的雨，你出来怎麽也不打把伞阿越？阿越！？」柳心还在问着，男人却已经昏睡过去。

    柳心一惊，跟做笔录的小片儿警撒了个娇，说等会去派出所详细解释，然後就装作无意地扶着『杜明越』回到车里。

    ——她逃走了吧？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