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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这些，潘诗的害怕渐渐退去，心中升起一股同情和怜惜。

    “这就害怕了？”陈到笑了，“小姑娘，没经历过事情。”

    潘诗没有换裙子。

    “不知道。”潘诗没有方向，上海市内任何地方对她都没有吸引力，或者像高档商场一样叫她内心排斥。

    外面的雨势已经转小了，但谁也没去关心。

    不，还有一个意外。

    潘诗听了这么多骇人的往事，已经身体僵冷，一动不敢动。

    到了这里，叙述终于结尾。陈到嘴角拉起一个笑的弧度，看着潘诗：“这些事我从来没说出来过，对我以前的两个对象也没说过，现在对你说了，你当作没听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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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想，陈到的母亲既然能跑，为什么不带着陈到一起跑？这毕竟是她自己的孩子，怎么忍心让一个小孩子代替她挨打？

    潘诗不服气，可不得不承认，她所经历的事情相比陈到来说不值一说。口吐白沫，可能是喝了农药，没有死掉，可以想象陈到父亲挣脱以后的暴怒，九岁的陈到遭到了怎样的泄愤？陈到一句没说。之后十年，在陈到彻底离家之前，又忍受了多少次的毒打？陈到也没有说。

    “我知道。”潘诗说，“我还知道你有件事没说。”

    潘诗脸上带笑，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是应该说话的，这个时刻她不该沉默，沉默就像是默许，可她还是没有说。

    然而陈到也什么都没有做。

    “那随便走走吧。”陈到今天不着急，东西还有最后一袋没扔，等这个夜晚过去，明天天亮以后，她就无牵无挂，趁最后的时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陈到没有再推拒，额头碰在她的胸口，想笑又忽地充满疲惫，低声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喜欢女人，对不对？”潘诗笑道。

    陈到语气恢复轻松：“对。那你还敢碰我，你不害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我们去别处走一走吧，应该不会再下雨了。”潘诗建议说，她打算穿这条裙子回家，潘妈妈睡觉晚，她想等她睡着以后再回去。

    路上三两行人，没有人去看潘诗的腿。

    陈

    “你想去哪？”陈到问。

    可她转念站在陈到母亲的立场，一个被拐卖十年，受尽磋磨，已经过了三十岁的女人，想再结婚成家多么困难？如果回来还带着一个孩子，邻里又会用什么眼光看她？

    陈到像被蛰到一样立刻甩开她的手，眼带惊讶地看过来。潘诗这一刻莫名有了勇气，心跳虽快，仍站到陈到面前，双手拥着她的肩膀，温柔将她抱住了。

    她看了一眼陈到，百般犹豫着还是握住了陈到的手。

    十点，钟点房规定时间到了，两人走出酒店，果然雨早已经停了。

    但这些想法她心中转过，是不敢当着陈到的面说出来的。

    “什么？”陈到嗓子发紧。

    再退一步想，留下孩子，算是给了陈到父亲一个发泄的出口，如果她连孩子也带走，难保陈到父亲会发送全村甚至镇上的人去找，万一将来找到了，有这个连结两人血脉的孩子，什么都说不清楚了，陈到母亲就算回到上海也无法摆脱阴影，一辈子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