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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了记忆，语气怕是不会如此。过去的许西元讨厌法海，乃至后来厌恶法海，金山寺再见，这许西元对他这个法海，没有厌恶之心。

    时隔876年，法海依旧觉得人妖殊途，他对妖精的恶感，并没有虽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半分。

    况且，许西元恢复记忆，真是白素贞所求所愿？

    真正的身临其境与道听途说终究是两回事。

    『法海：正是西元想的意思。』

    他虽在塔底，不见日月，但六识仍在，外头的腥风血雨，一无所漏。那些年的杀戮、斗争，鲜血顺着泥土向下，渗透到雷峰塔底，血越来越凉，越来越酸，越来越苦，就像人心。

    故而，对白素贞，他也是有点兔死狐悲的心态。金山寺一见，他并无恶念，无论是对许西元、白素贞，还是与白素贞同行的妖精们。

    知道白素贞没有失去道行法力，法海莫名一阵轻松，倒像是与他有关似的。若是白素贞就这样变成凡人，那实在是太过无趣。

    知道因果，兴师问罪？西元不会。

    到底是孟婆汤，哪有那么容易就恢复的前世记忆。

    这是恢复记忆了？不，原以为许西元发那句女朋友是白素贞的话是因为她恢复了记忆。但从许西元对他的态度，法海当即做出判断，白素贞把过去告诉许西元，但许西元没有恢复记忆。

    『法海：西元想知道什么，但问无妨。』

    许西元直接在微信上问法海。

    既然凡人如此愚昧该死，那死在谁手里，也与他没有关系。

    套近乎，拉关系？西元不屑。

    『西元：法海禅师，冤有头，债有主，我来向你索命啦。』

    他一向觉得凡人愚蠢，如今也不例外。

    『西元：禅师啊，能不打机锋，干脆点吗？』

    以一己之心度人，换作法海自己，宁可杀死对方，或是用法术把对方的记忆掐灭，也不容许身边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只是这个世道……已非法海所处的那个年代。

    奈何时不我待，如今的尘世，灵气稀缺，修炼艰难，他一个秉承正道的佛门弟子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妖精。存活至今的妖，若无杀孽，仍旧向道，法海倒觉得他们坚贞，另眼相看一些。

    『法海：小僧不是小浣熊。』

    许西元抓着手机想骂人，这死和尚。这死和尚居然连小浣

    因此，他对妖精放下金刚怒目，对这尘世拈花微笑。他自去修行，凡尘俗世，关他屁事。

    对于修行之人，道行比命重要，他不信白素贞不这么认为。当然，或许许西元比白素贞的命重要。

    因此唯一的可能性是，她觉得白素贞有所隐瞒，到他这里问问有无疏漏之处。并不是说她不相信白素贞，或许正是她太相信白素贞对她的深情，所以才来问他。

    『西元：到底是大德，大智慧。请问禅师，那个“凡人”是何意思？』

    法海一看到『法海禅师』四个字，不禁失笑。这许西元，难得这般客气，问的话却不那么客气。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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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西元这人虽每每有惊人之举，但她心思透明，与她有过一番接触的法海不难猜测她的心思。无缘无故，许西元不会用这样的口吻与他交谈。

    只要不中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