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鹰扬卫谢长安叩见陛下!(圣人女相)(2/3)

    他没法儿快,因为他双腿有疾,不良于行,用百姓们的话说,他是个瘫子。

    谢长安听人说,去年,云帝登基的凤鸾元年,是大云立国数百年来最血腥的一年,太子同党只死在朝殿前的就有两千余人,那两千人的血染红了汉白玉御路,斗转星移,春夏秋冬轮回,烈日曝晒,风吹雨打,谢长安打朝殿走过时,还能闻到当年刺鼻的血腥味儿,听到两千余男女老少的悲鸣哀嚎。

    云朝尚玄,帝王冕服都为墨色,云帝此时没上朝,可也着一身玄衣,天儿明明很热,云帝的衣裳一点儿都不薄,鸾回殿处处都摆着冰盆,云帝还是热得流汗,谢长安想不通,他为何不穿薄些的衣裳。

    谢长安心生疑惑,对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来说,云帝未免生得太俊美了,用“貌若好女”来形容都不过分,不看他周身阴冷的气势,只看那张魅惑人心的脸蛋儿,不知会有多少女人愿意对他投怀送抱,说不定比做帝王的三宫六院还要多。

    真……白啊。他想。皇帝也能这么白吗?

    谢长安看见这名动天下的酷吏,愣了愣。

    何厌在外头多么风光,八抬肩舆横行云都,无处不能至,无人不敢抓,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谁看见何大人的肩舆不吓得腿软?谁敢不服,那就是在拿自己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一顶“逆党”的帽子扣过来,夷灭三族不远矣。

    “陛下,太仆卿何厌求见。”

    何厌的声音阴柔婉转,好似深闺妇人,很有一股怯生生的娇羞劲儿,他身着绯色朝服,拖着两条残腿,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

    云帝的脸比凛冬时节天上落下来的雪还白,眉飞入鬓,凤眼深沉,鼻梁高挺,嘴唇削薄,端的一派阴郁暴君的容貌啊!

    云帝道:“宣。”

    谢长安打对云帝鸟儿的遐想当中回神,听见“何厌”二字,不由撇嘴——云帝是暴君,那何厌就是酷吏,为虎作伥,狗仗人势,满手血腥,肮脏不堪。谢长安出世没多久,就听说过无数他罗织罪名,陷害忠良的“光辉事迹”,可以说对他厌恶至极。

    他是不是……那玩意儿不好用?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奴婢叩见陛下……”

    谢长安想不通,索性不再深思,放空心神,不动声色地观察这声名狼藉的云帝。

    难道这位暴君在衣裳的规制上很守旧?

    难道云朝宫庭这会儿偏好长得和女人没差别的男人了?如果说云帝的阴郁俊美还能在周身帝王气势下用“圣人女相”来解释,那这个何厌算怎么回事儿?他在云帝面前自称“奴婢”,难道,何厌竟是宦官出身?

    想到这儿,谢长安不免又想起天下人人皆知的云帝的阴私,云帝二十九即位,两年过去,如今已三十一岁,还是没有子嗣。这一方面致使朝野上下惶惶不安,另一方面,又让不乐见云帝统治的王公大臣们心存侥幸——当皇帝的都会早死,云帝倘如是那再好不过,皇位又能还回它真正的主子手中。

    何厌进来得很慢。

    可在云帝这儿,何厌不敢坐,他是跪着让太监抬进来的。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云帝的手笔。

    天授二十九年,他在八岁时见过一面的老云帝因操劳国事,沉疴不治,夤夜驾崩,太子即位,还没等太子举行登基大典,云帝就在内廷拉起硬弓,只射一箭,羽箭打太子右眼射入,要了他的性命。太子既死,和太子有干系的朝臣世家也没能逃过被连根拔起的厄运,云帝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立时给他们安了个“附逆”的罪名,将他们诛杀于朝殿之前。

    谢长安目光变得深邃,打量着批阅奏章的云帝。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