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年之后(2/3)

    没人知道。

    “你知道在云都，白布、麻布为啥销得好？”

    年轻人只好咕咚咕咚喝汤。

    不管是囤白布的还是不囤白布的都指着要囤药材的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来了。

    来自大江南北的商贾们也带来大云各地的消息，谁都喜欢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时候天马行空地胡扯一通，显摆自己的消息比谁都灵通，这也是发掘商机的大好时机，哪儿茶叶收成好价格低，哪儿药材紧缺收价高，诸如此类，都能在这样的闲谈中显出蛛丝马迹。

    女娃儿手腕上戴的金铃铛叮铃叮铃地响，仿佛比原先欢快不少。

    有个打云都来的商贾和同行们高谈阔论。

    “哈哈哈哈哈！！！”

    羊肉馆内的笑声还没停，一个个儿很高、脸很俊、背后还负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眼尖的食客一下儿就看出这年轻人衣裳下摆有干掉的血迹，不禁心头一沉——这人是什么来头？是马贼、是官差，还是镖客？

    商贾笑道：“为啥要杀？你不知道河间王自请削爵了？河间王可是先帝的亲弟弟，封地何止千里，又盛产铁矿，打出来多少把好刀好剑？兵强马壮，一呼百应的，连他都低了头了，谁还敢再和朝廷过不去？谁都不敢，那皇帝还用得着杀人吗？”

    年轻人还想喋喋不休地抱怨。

    商贾们争执起来，有的觉得皇帝不会心慈手软，云都的丧事少不了，白布还得囤；有的觉得没必要再管白布，把钱都抽出来做茶叶生意最好，谁让匈奴人一天也离不开茶呢；还有的觉得往后该倒腾药材，打起仗来官家一定会来买药，不求厚利，但求量大。

    “傻不傻啊！这一和亲，咋也得太平十几二十年，囤个屁药材！”

    商贾道：“正是这个理儿，那皇帝不杀人了，白布还卖得出去吗？”

    那食客讨了个没趣儿，讪讪地坐回去。

    半海碗党参黄羊汤下肚，通体舒泰，他也忘了训斥“记吃不记打”的女儿，专心致志地吃起黄羊肉来。

    “那也不一定，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朝可不是好脾性的皇帝，连自己的亲姑姑都杀，亲叔叔又算什么？我看皇帝老儿杀红了眼，想停都停不下来了，不把诸侯王收拾干净不算完。”

    年轻人的眼珠很黑，目光在羊肉馆转了一圈儿，最终落在女娃儿身上，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女娃儿抱起来，还把她放在腿上颠了颠，抱怨道：“又一声不吭就往外跑，你知道爹有多担心？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再来吗，咋连这么一小会儿都等不了？谢重华，我看你记吃不记打，万一让拍花子拍走了看你去哪哭！”

    “哦？愿闻其详。”

    女娃儿已然把海碗送到他嘴边。

    “不杀人了？不能吧？”

    “哪儿说理去！谁能想到白布的生意那么好做！早知道我早几年就不弄药材了，做布匹生意都能狠赚一笔！”

    听者道：“你要想做，现在也不见得晚，我听说到处都有大门大户买白布。”

    云都来的商贾摇头：“过了最好的时候了，往后只有下坡路走了，现在再入市也赚不到几个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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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嗐，这谁不知道，丧事多呗，天天死人，只要死了人，那就得买白布。皇帝好杀人，一杀就成百上千，那白布还不紧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