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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看他脸色骤变，就马上打岔，“快期末考了吧？”

    “这才吃了几口，怎么又吃饱了？”奶奶把菜推过去了一些，“这鱼肉可嫩可新鲜了，下午刚钓起来的，多吃点。”

    顾老爷子这样的要求一是想让他断了对爷爷的念想，二是可以成为顾家名正言顺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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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小学毕业，识字儿也不算多，查了字典觉得恺这个字寓意不错，快快乐乐，就这么定了，江也是爷爷的姓。

    这名字他用了十多年，从没觉得不好听过。

    顾老爷子放下了筷子说：“喜欢不能当饭吃，医学专业难考不说，医生的工作有苦又累，工资又不高，我认识的一个人，做了十多年的医生了，每个月还拿几千块钱工资，小孩子的培训班都报不起，没点后台等你熬出头都要退休了。”

    “我真挺喜欢的。”江恺辩解道。

    “说的没错，学医太辛苦，前几天我还在报纸上看到有个医生连做了八台手术，最后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奶奶也掺和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都还没说你什么呢，就黑着个脸给谁看啊？”顾老爷子一拍筷子，“

    合着之前那一大堆就是个铺垫，让他跟着顾卫东学做生意才是重点。

    “嗯，还有一个月不到。”江恺夹了块离他最近的鱼。

    这种完全是跟利益挂钩的亲情，让他莫名的有种压迫感。

    江恺轻轻地叹了口气。

    “学医？”顾卫东猛地抬起头，神情看似很惊讶，“怎么想到学医了啊？”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的筷子，“我吃饱了。”

    “学医。”江恺毫不犹豫地说。

    “我真吃不下了。”江恺面无表情地说。

    这话倒也不假，除了爷爷希望他能考医学院以外，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职业能学到很多实用的东西，用来治病救人，挺有意义的。

    江恺没同意，这不单单一个称呼的问题，它维系着的是对爷爷十多年来的感情，改姓顾，就仿佛斩断了那根连在过去的绳索。

    “感兴趣？”顾卫东说，“职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光一时兴起可不行。”

    江恺皱了皱眉，心想关我屁事。

    “很早以前就想过了，我爷……”江恺本来想说，爷爷挺希望他能够学医治病的，但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提爷爷，就立马改口说，“我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

    “时间真快哈，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奶奶说，“你想没想过以后学什么专业啊？”

    有种背叛的感觉，他觉得十分别扭。

    “哎哟，你还小，不懂的，到时候天天在医院忙都忙死了，家都不着还怎么照顾好自己，”奶奶说，“你还是跟你爸学学怎么做生意吧，你爸以后年纪大了，公司里的事情，总得找人接手不是？”

    他不擅长，也不喜欢去揣度人的心思，更不希望别人抱着某种目的来接近他。

    江恺这个名字是当初爷爷给提的。

    “那只是个例，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江恺不想再扯这个话题，于是低头扒饭。

    所以压根就没人真的关心他喜欢什么，想学什么，将来想做什么，目的只有一个，赚钱，替顾卫东赚钱，替顾家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