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 留信当知无定事 缠绵且话一晌情(4/4)
“嗯。”刘昭揉揉眼睛,安静地看向窗外。花枝零零落落,还带着昨夜的雨渍,陈松临走时留了一队心腹侍卫,终究是没带着刘昭一起上战场。
亏他还知道刀剑无眼,刘昭想,发狠赌誓地说要带我一起,还不是临到出战便心软了。
“让风卓留下。”刘昭揉了揉眼睛,看着阴沉的天色,忽觉得心里不安,“你去鹤归那里。”
风衍差异地抬起头,随即点头应道,“是。”
“他一路奔波,又疲战两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鹤归自恃武艺高强,把这么多护卫留在我身边,万一战场上形势混乱,只怕救援不及。”刘昭缓缓地说,“如果穆……穆尚真当真要派人刺杀,便是此时了。”
风衍没有做声,这不合礼。但当刘昭想要再叮嘱几句的时候,他已经磕了个头,飞身离去。
刘昭坐到窗前,孩子气地撑着下巴,静静地等。
风声裹挟着战场特有的腥气,倏地朝陈松袭来。
陈松一扯缰绳,战马嘶鸣着向左侧一转,那支险恶的长箭刷地被锋刃扫断。周遭的陈兵依旧潮水似的冲向城墙,焦黑的痕迹在攻城梯上层层叠叠。
陈松冷冷地活动了一下开始变得沉重的肩膀。梁人的防御和陈人的攻势都因为长时间的对峙变得疲惫滞涩,裕县的城门被轰然撞击,似乎随时都有开裂的可能。
他不动声色地环视周遭,预料中的梁人援兵还没有到。陈松调整了攻势,沉着脸看自己的兵士再度发起了冲锋。
裕县城墙上,一退再退的于钧恶狠狠地盯着底下的攻势,“拖住他们,去调援兵。”
“于将军,南面已经没有能赶得及的援兵了。再要调,只能去浏县,可是他们原本也没有多少……”
“调!”于钧咬咬牙,“陈松在这儿,只要拿下他,就不必担忧京郊防线的安全。”
浏县。
外围,墨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城防,他的身后,从裕县暗中过来的陈军精锐悄悄地整备,埋伏在草木的暗影里。
早在裕县开始求援,攻城的主力就已经慢慢淘换,真正的冲锋队早就悄然赶到了浏县墨声麾下。只留下陈松带着其余主力牵制着梁人的兵力。
“墨声,你是我的心腹,跟我时间最长。由你来调动这支精锐最为稳妥。”墨声想起陈松出发前的叮嘱,“你要记得,攻势要速,要猛,只要浏县破开口子,裕县再如何坚固也是徒劳。”
“可是公子,您要是有什么危险……”墨声在陈松慑人的目光中转开眼,难免有些不安,“您怎么知道于钧会从浏县调兵?”
“因为他怯懦。”陈松道,“他已经退至京郊,穆尚真不会轻饶了他。可是若能拿下我,便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只能赌一把,这是我送到他手上的机会。”
又换防了,墨声观察着浏县的城墙,只等一个机会,就能……
裕县。
同样等待着的许梦山隐在树上,汗水黏在面具的内侧。他静静地看着陈松在城下指挥拼杀,入定一般地静止着。
陈松确实武艺高强,不是容易近身的人。但是他的反应在变慢,长时间的拼杀会消耗他的体力。
这是战争,不是比武,所以他有机会。许梦山肩上的蝴蝶幽幽地颤动翅膀。
梁京。
洛向安独自进入书房,片刻后,他拿到了陈军进入京郊的信报。
“玄慈大师到了。”李叔在敲了敲门,“小张大人请他来帮少爷您看脉。”
身上的蛊毒连风衍都不能解,玉郎找这老和尚来有什么用。洛向安没什么兴致,盘算着京里的局势。
新帝薄情寡义,母亲和宝阳长公主以前那点交情当不了洛家的保护符。反而是父亲的死使得当今圣上不能对洛家做什么。
问题是玉郎……
“嗯。”洛向安无意识地捻着手中的纸,“不要怠慢了大师,我晚些时候过去。京中越发不安全了,如果大师要离京,让人安排车马护卫。”
廊下的鸟低低的叫了两声,洛向安犹豫着,起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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