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门而去(2/3)

    那是伏城第一次对外来的闯入者感到好奇。

    呼吸顿重，闷重的胸口让姜觅缓不过气，她按住胸口，喃喃道：

    “师父，你不要这样。”他忙起身，想要紧紧拥住她，却被她一把摁住肩头。

    那火辣辣的一个耳光，将少年的脸打肿，又疼又烫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他却在下一瞬弯了眉眼。

    伏城低笑，牵起她的另一只手放到唇边，浅浅地吻着那柔软的掌心，眉眼松展看起来一派轻松，他说：

    如果真的有修士前来相救，作为交换，伏城必须立下心魔誓，为他们母子俩报仇。

    而后，便等来了姜觅。

    “当初怎么没有发现呢？”

    “当年，我收你为徒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告诉你‘修真之人切记情绪外露，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前，你首先要学会的，是隐忍和伪装。’你学的很好很好。”

    直到临死前的两日，他终于忆起，抱着残存的希望连着念了两日的口诀，却没有等来救援。

    死前，他将口诀告知伏城。

    而伏城的好奇在于，这个衣不蔽体的少年有一双和他相似的下肢。

    伏城坦然迎接姜觅的怒火，执起她打人的手看了又看，确认无事后，很乖顺地伏在了她的膝上。

    姜觅颤声开口：“后来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伏城玩笑似的应下了，对于这段口诀，他半信半疑，却潜意识地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

    彼时他年龄尚小，控制不了蛇尾和人腿之间的转化，遇上叶南飞时，很惊奇他竟有一双和自己相似的下肢。

    他深陷沼泽，越挣扎越下沉，他爱她，所以也要把她拖进来。

    他仰起头，目光痴痴地落在她脸上，手慢慢抚上去，“我爱你，从见面的第一眼就爱了，你只能是我的，所以无能如何也要得到。”

    说着，又是一耳光赏在他脸上，随后，她忍了许久的眼泪落了下来，砸落在少年的心间，如烈火灼烧。

    躲进这里的化妖大都是十恶不赦，罄竹难书，冥林是三界内他们的最后一处容身之所。

    叶南飞被仇家追杀月余，逃入冥林后又是九死一生，后被月阁捕获，身子一损再损，没熬过几日就丧了命。

    他千辛万苦将叶南飞救活，得了对方的感激，后来不得已暴露了自己的蛇尾时，这个少年虽惊惧，但也没有与他反目成仇。

    “伏城，你真的让我很难过。”

    “并不，相反，徒弟很庆幸做了这一切。”

    这份爱意污浊、沉重，里面满是令人绝望的东西。

    “这是我该的，是我对不起你。”

    先前，他的母亲曾教过他一段求救的口诀，但当时情况危急，叶南飞因过于惊惧将那段口诀忘了大半。

    冥林这地方，环境险峻，毒物丛生，易进难出。

    她眼中的失望和痛苦一点点漫上来，“我回来的路上，一直对自己说，那不是你，不是你，可我亲眼所见的就是证据，我骗不了自己。”

    他学得很好很好，甚至将她也骗了过去。

    历经千辛万苦后，叶南飞凭着记忆，带着伏城逃出了冥林，只是刚逃到边缘地带，又被月阁的修士捕捉。

    剪刀哐落于地，她抬起手，狠狠的一掌甩在他脸上，伏城所有的动作都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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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叶南飞的交集，始于数年前的一个午后。那个少年被仇家追杀得避无可避之下，苟延残喘地逃进了冥林。

    “师父向来聪颖，一点即通，后面的事情都如你所想。”

    他开始是想杀了叶南飞，拿走他身上的法器宝物，后面又改了主意，既然他能误打误撞地闯进冥林，那说不定也有办法出去。

    姜觅终于明白，原来让她心动和崩溃的，都是他包藏祸心的爱意。

    手指颤颤，姜觅对他讨好的举止无动于衷，盯住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问：“你后悔吗？”

    “他早死了。”四目相对，伏城望着她清凌凌的双眸，满不在乎地开口：

    她到现在都不愿相信，拥有这样一副美好皮囊的人怎能有如此龌龊如蛆的心思？

    “那后来的事情……”

    “其实是可以发现的，其实是可以的，是我自己不愿意相信，是我错了，全都错了。”

    刀尖再往前压进一分，她看着这张眉目如画的容颜，顿觉呼吸困难。

    和他的母亲一样，叶南飞确实单纯善良。他不认为，这个将自己救活又悉心照料的黑蛇少年会有一副害人心肠。

    啃得你骨头都不剩

    “在你来月阁之前，他就被那些修士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