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2/3)

    威叔头上的疤、毁了的嗓子,婶婶腰背上的伤...不说其他,就从这种直观得不能再直观了的东西上看,一对有着明显难言过往的中年夫妻,和一个哪里都挑不出一丝错来的、清清白白的年轻男人......他们的心态,怎么可能一样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笼住了她。

    “你...去哪里了?”

    少女张了张嘴,唇齿间薄荷清凉的感觉被晚间的凉意一喂,齿根都寒了。

    鼻尖有些发红的少女站在紧闭的门前,深棕色的门板厚厚一块,衬得她侧着的身体愈发纤细一线,细密的眼睫微微的颤着,红润的嘴唇往下抿住,看起来像某种小动物,被主人带盒遗弃在地上,没有在哭,只是已经绷不住了。

    他这样开了口,音节后立刻跟出抑制不住的一声咳,于是虞晚便见他马上又紧紧的闭住了嘴唇。

    “明明你这就...不..”

    如果是同样的雇佣价码,雇主有什么自信能用雇来前者的条件,要求后者奉上一样的忠诚呢?

    申屠哲。

    在了...

    这股不确定寒风入骨一般的侵袭了她,少女裹在打底裤下的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少女小小声的这样叫这个名字,耳边滑下一缕头发,垂到身前,被细风贴到外套上。

    “...我在。”

    少女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疑惑的这样问他。

    “...申屠哲...”

    申屠哲..不在吗?不应该的吧?他不应该擅自离开这里,不是吗?虽然并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情况受雇而来,但是,但是——

    蜂拥而来的念头仓促的挤成一团,外归的少女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与掌控比她下意识以为的少了多少——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里的?这个“管家”的内容,是他心平气和接受的工作吗?他对他要“服务”的对象,也就是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和态度?......

    “.....申...”

    “...”

    ...不一样啊...

    太阳已经落了山,离开这儿之前回眸的那一眼油画感已经被夜幕换色,虞晚站在从没有多停留过的家门口,突然间觉得兜头浇下一桶冰冷的不确定。

    “...”

    生生压下,心乱如麻。

    “申屠哲...”她重复了一遍,就这么涌上一股磅礴的委屈。“你说了你一直在的呀,你去哪了...”

    ?

    看清楚是申屠哲的那一瞬间,少女就不怕了,只是心还跳得很快,很快很快。

    衣着毫不出彩、但就是半点不觉低差的男生,没有什么声响的就出现在了心如鼓擂的少女面前,他极为端正的面上带着些明显的冻红,颧骨和鼻尖,都发红;薄薄的嘴唇范着点白,皱得起了皮,看上去有股神色都遮掩不住的疲累和不适。

    是因为他也姓申屠?自己认定他和勤勤恳恳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威叔夫妻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他也会像威叔夫妻一样...

    ...

    委屈不安的少女鼻翼鼓动了几下,惊觉回头,惊吓和恐惧和未知促使的尖叫就在喉咙里,却在对上来人那双端正得如同雕琢过的眼时,什么想法都被结结实实压下。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应当的觉得,他会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劳任怨、不管自己对他如何都不会离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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