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王座号」最高调任令(2/2)

    王座号最高调任令将在公共投屏上公示三天，以确保各聚居区和机构的平民们有个新执行官的映像。交接港的舰艇驶离，身披黑色长斗篷的们仍聚集着登上去往首府的私人飞行器，奇怪的肃穆感在空气中传播，从上空望去便是一片压抑的暗色。要我说，迎接仪式果真像极了一场短暂匆忙的葬礼，第四星区的宜居星兰斯勒今日以调任令为悼词，埋葬了一位前途光明的年轻，埋葬了赫尔塔的冷月。

    第四星区是帝国的垃圾处理场。第四星区的居民，不管是生在此处还是后来被当成废品扔在这里，一但踏上交接舰，这辈子就只能窝在或是聚居区或是疫区的角落，再无翻身的机会。想我赫曼家族对伊斯特的忠诚可以追溯到传说中的埃德蒙王统治时期，却依旧只能在偏远的兰斯勒作威作福。

    在场的官员们大都垂眸凝神，神色淡淡，不约而同地敷衍起巡视般走过的执行官大人，倒是对那握有几分实权的副官显出些许敬畏来。大概怀着几乎扭曲的幸灾乐祸感，我在执行官经过时抬眼颔首，依礼节问候后，拿捏着刻薄语气道：“大人，您在第二星区的那一套，在兰斯勒可行不通。”

    再说回执行官大人，我大概会用冷月赞扬她的容貌，虽然用在身上颇有调侃的意味，但冷美人就是冷美人，一言一行都带着独有的气场。我记得她调任前在第二星区的军部统率着赫赫有名的帝都星第五军团，因此冷着一张脸时不怒自威，灰蓝的眼睛又让我联想到寒凉的月辉。令我诧异的是执行官毫不掩饰她的不愉，她眼中带着连我都看得分明的郁色，面色略显苍白。

    兄长在前方引路，远远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显然是默许的态度。我便放下心来，预备仔细揣摩着同那位真正棘手的副官交涉。

    六年前的切身体会令我能理解处境尴尬的执行官此刻的心情。那时我从赫尔塔毕业，父亲认为我应该在兰斯勒学习接下来的课业，便派遣停留在区外轨道的家族跳转舰去第二星区接我。沿途分别在第二、第一和第三星区的交接站转乘，我躺进座椅中闭目养神，最后一次看向赫尔塔的景象在眼前挥之不去。大抵就是心中清楚此生不会再有回到第二星区的机会，跳转结束后舷窗外是无垠而深邃的宇宙，越看越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低微，不得不认可即使身为，如今也成了被扔回第四星区的一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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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行官闻言顿了一下，我眼见她脸色又阴沉了一分，心里半是得逞的兴奋半是无关紧要的心虚；又想到我混在队伍末尾，不经人介绍执行官难以认出，这才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