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一块儿下地狱(2/3)

    银烛吩咐其他丫鬟:“你们小心看护娘子,我回退思斋,去去就来。”

    赵玦皱起眉头,语气缓和了些,用语仍旧尖酸:“小村姑,你……”

    “原娘子找我家主子所为何事?倘或需要什么吃食用物,尽管说,别客气。主子发话,随娘子要什么,我们便置办,不必问他意思。”

    过了不知多久,原婉然悠悠醒转,架子床精致的承尘顶盖映入眼帘,便记起前事。她打了个寒战,翻身环视房内,幸好不见赵玦人影,只有一干丫鬟。

    赵玦忍气重覆:“我不会害你。”

    “我要……”她哽咽:“弄清楚西山那些人都是谁……我害他们枉死……得……想法子收尸……找到他们家人告诉……向他们陪罪……”

    “放任她这么下去,更受不住。”

    “是。”

    银烛走回退思斋附近,冷不防一个人影由路旁树后闪将出来。

    原婉然耳畔轰然巨响,赵玦这话她实在听不得,然而极力思索半晌,委实无从反驳。

    赵玦扬声吩咐房外丫鬟:“快叫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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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烛歉然陪笑,并不搭腔。

    赵忠跟随在后,忽然听赵玦问道:“那日在西山,吩咐你备下的东西可准备妥当?”

    这话她敢想不敢说,生怕激怒赵玦,真教自己成了冤死鬼。她要设法保命,逃到外头报官。

    可以说,赵玦造的杀孽,有她一分。

    他冷笑:“我是凶手,你又好到哪里去?”

    印香挽了她的手臂,道:“今儿轮到旁人当班伺候池娘子,我便来寻姐姐啦。”

    “明日把东西带到流霞榭。”

    原婉然听不见赵玦话声,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流霞榭里,原婉然哭过一场,勉强咽两口米汤,便疲累不支睡下了。

    她胸臆强烈恶心,哇地呕了出来。此前她昏迷不醒,粒米未尽,吐不出食物,便净吐胆汁。这一吐可谓抖肠搜肺,身子虾一般蜷起,泪流满面。

    原婉然彻底松口气,她不愿看到赵玦,看了便要记起他行凶的光景和恶意欺暪。

    原婉然又摇头,微启朱唇,尚未开言,想到那桩心事,强忍的泪珠便止不住扑簌簌落下来。

    “主子回他居处去了。”

    退思斋是赵玦居院。

    银烛諕了一跳,定睛认出来人,因唤道:“印香。”

    银烛道:“得亏我恰好回退思斋,否则你就白跑一趟了。”

    印香满面春风,拉住银烛的手:“数日不见姐姐,教我好想。”

    “别吐了!”赵玦咬牙道,他爬上床,闹不清自己想拍抚原婉然后背什么的,原婉然却不动了。原来她大吐之后更加虚脱,晕了过去。

    她害死人了……不止害死一个……那时候尸首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她害死那么多人……

    她遂直奔主题,问道:“银烛姑娘,你家主子呢?”

    银烛顺势拉着印香往退思斋走,笑道:“你怎地得空过来,这会子归去轩该用饭了不是?”

    原婉然摇头,垂首出神许久,方道:“我已为人妇,合该被称‘韩赵娘子’。”

    赵忠字斟句酌道:“主子,这么做,韩赵……不,原娘子禁得住吗?她现今怕是再受不得惊吓。”

    原婉然这回听进去了,头一个念头却是“杀人犯的话如何能信”。

    赵玦道:“不是你坚持与我同行,西山那帮人会死?我杀人,你则害人。”

    他还要说话,猛地顿住——原婉然整个人抖得厉害。

    原婉然听这问话来得蹊跷,遂问道:“我怎么了?”

    原婉然杏眸圆睁,赵玦提起杀人一事,居然风淡云轻,好似那不值一提。

    寝间邻室,赵玦木着脸聆听原婉然啜泣,一会儿悄悄起身出房离院。

    赵玦猜中她猜忌意思,淡淡道:“是,我杀了人,那又如何?”

    原婉然通身寒凉到极点。

    赵玦胸口像教什么物事细细深深刺中,遂缓缓笑了。

    倘若她在西山和赵玦各走各路,赵玦便遇不上西山那帮人,自然没有逞凶残害百姓这回事。

    “小村姑,你和我一块儿下地狱。”

    赵玦倾身凑向她,玉面绛唇饱含讥诮,话声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银烛又来扶她坐起,道:“原娘子,可要喝口水润润喉,或者进些米汤清粥?方才大夫来过了,让娘子宽心休养一阵,该吃吃,该喝喝,便可大好。”

    无奈她有必须见他的缘由,隻得捺下不适,道:“倘若方便,我想见你家主子,再不然,请姑娘帮我传话也成。”

    原婉然明白了,赵玦不让人叫她“韩赵娘子”。

    她面对这般的赵玦益发害怕,同时嫌恶抗拒,那分心思不及掩饰,全在脸上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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