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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没动怎么会刮到……”
“说得轻巧,你去搬。”方才说话的少年被同伴踹了一脚,不服气地瘪瘪嘴,“我搬就我搬,我还想早点回去睡觉,你们这些没用的。”
母亲哄着孩子入睡,老人摸一摸老伴在床,便再无忧虑。
少年们挖了一个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太愿意去抬死尸。
一条人影映在坟地里,他蹲下身,人影旁出现一个很小的人影,坐着。
众人面面相觑,给尸体身上盖了层薄土,听着不知道从树林里传出的什么不明声音,一人忍不住叫道:“行了吧,反正下了雪,看不出什么……”
“你的脸……”一个少年哆哆嗦嗦抬起手指他。
担架一摇一晃,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很快又被大雪掩埋得了无痕迹。
树影里走出两个小的,阿汀自觉地走去抱起巴拉,有点摇摇欲坠,却没抱怨半句,只是催促道:“你快点!笨死了!白长这么大的个子。”
顿时那人脸色白得雪亮,捡起雪块就往伤口上敷。
“肯定是他不小心啊!”
于是,给城门塞了点钱。十方楼干的是什么营生,在瑞州地面上的官兵,无人不知。只是上面都没话说,乐得官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夜深送尸体出城也不是头一回,还有银子赚,何乐不为?
“我才不背!”阿汀鼓着眼睛叫道。
“死得透透的,哎哟,这模样,真该让赵洛懿瞧瞧,我不信他还能下得去嘴。”懒懒的腔调,尸体被人从坑里拖出来。
“别说了!”雪块贴着皮肤化出的水,带着伤口的血顺着脸留下,少年咬咬牙:“快点埋了走人,你们埋!我要先走,回去敷药。你们几个不许偷懒!”丢下这么一句,少年火烧眉毛地顶着雪风,往回走。
夜晚还很漫长,雪风呼啸而至,滚过千家万户的屋顶,带起瓦片阵阵作响。
“我……我好像看见他刚才动了……会不会是穷奇……穷奇被他师兄赶出十方楼,想必已经死了,会不会是魂儿回来,又看见徒弟被害死……”
“给毒成这样,会不会传到你我身上啊……”一人胆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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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的吼声响彻夜空。
安巴拉累得一屁股坐地上,厌恶地皱眉在身上擦干净手。
“别吵了,快点埋。”
尸体被他抱起来,费了不小功夫才扔进坑里,脸朝泥,少年嘿咻嘿咻直起腰:“死人真沉。”
“怕什么,又不是没穿衣服,不要碰到皮肤不就行了。”
“小媳妇,你再说一遍我让你来背,你不是怪喜欢这个大哥哥吗?”
“什……什么……”其中一个少年手抖得没法捧土。
安巴拉哼哼
“不行,等雪化的时候就会被发现。”
“脸怎么了?”抬手摸了摸脸,摸到一道血痕。
“好像刚才他的手指甲在你脸上刮的。”
“像吃肉的,咱们可以收工了!”
不管谁说的这话,这话却正中红心,众少年彼此看了看,马马虎虎用脚蹬踹些土下去,看也不想多看一眼毒发身亡的狰狞面孔,彼此排在一起,迫不及待离开埋死人的坑,要是埋得吃死人的动物都发现不了,人自然不可能察觉。要是被动物刨出来吃掉,也正中下怀,总之不被追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