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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NICU。”王陆路道。
“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上,后来又交过钱吗?”
到了晚上,他坐在床上,连书都看不进去,时不时迸出一句。
新生儿科里许多个早产儿睡在暖箱里,他们有的睡得安安稳稳,有的时不时动一下小手嘟一下小嘴,一个个小小的宝宝,十分可爱。
“陆陆续续几百几百的交过一点, 给的已经是最低限度的治疗方案了,可她欠的金额还是不小,都是林主任担保的。”
“愁人!”丁穆炎皱眉。
“他现在还好吗?”丁穆炎问。
“什么意思?她儿子都不要就这么跑了?她至少要等儿子出来吧?那可是个正常的男婴啊!”
“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药的话也继续用。”
一个小生命,亲眼看着他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叹生命的力量,死亡曾经离他很近,但他一点一点爬了出来,向这个新世界挥动拳头,那么艰难,那么幸运。
宝宝睡得很沉,比刚出生时胖了很多,稍微有了点肉肉的感觉,皮肤接近正常的肉粉色,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小拳头,小嘴微微张开,睡得四脚朝天,无忧无虑。
在此之前,丁穆炎从来不觉得小婴儿是什么可爱的生物,刚出生时都皱巴巴的像只猴子,丑得不忍直视,长大点又麻烦,又吵,什么都不懂,苦恼总是哭闹不止,再大些还要担心三观,万一养歪了又是一场祸。养育一个小孩儿简直是人生最大的噩梦,幸好他不会有这种。可现在就好像某种神奇的开关打开了,他看着安睡的宝宝,只感到心中平静喜悦,甚至有了将他抱起的冲动。
“我也是看着他出生的。”
医生怜惜地望着小小的人儿:“是祸也是福啊。”
“三天前撤的呼吸机,本来计划明天,最晚后天就能抱出去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状况。他奶粉都没有了,昨晚听说他妈妈丢下他跑了,主任一边叹气一边拿了罐奶粉来。”
萧进在看一本小说,心
“谁知道呢?”王陆路连连摇头, “产科有种说法, 说是她隔壁床的产妇很能聊很能扯,在病房里大谈早产儿各种先天不足,什么脑瘫、智力低下、残疾, 各种拖累家庭,她很有可能被吓到了,偷偷问医生她儿子怎么样?新生儿那边当然不会给她什么保证,然后她误解了,以为生了个残疾儿, 还要花那么多钱, 干脆扔了一了百了。”
暖箱里的小宝宝动了动,转了个头,继续沉睡,小小的他并不知道他的世界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以的, 连怀了这么久的宝宝都不要了。”丁穆炎冷笑, “警察怎么说?”
“你说他妈妈会逃到哪里去?”
“来看过了, 说会去想办法找人。”
丁穆炎回到家里还在想宝宝的事。
“就是他了。”新生儿科的医生把丁穆炎带到一个暖箱前,“可怜的小宝宝,还什么都不懂,就被妈妈抛弃了。”
“丁主任你怎么也来掺和?”医生笑道。
虽然丁穆炎早有预感, 但还是惊讶不已:“她儿子呢?”
“我去看看那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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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气人。”王陆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