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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七跟在她身后，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她背脊挺得笔直，身上穿着阮呦给她做的短袄，是浅青色的棉布，用淡粉色的绸缎裹边，袖口和荷包处绣着寒梅，有些小姑娘偏爱的娇俏。

    “酒七姐姐，走这边。”阮呦忽然转过头来，见她在发愣，眼睛睁大了些，伸手拉着她进了一条小胡同。她指尖很冰，手心是温热的，出了细细的密汗，显然有些紧张。

    赵乾轻瞥了酒七一眼，对着阮呦咧开唇，笑得玩味，“阮姑娘来寻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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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乾摸了摸下巴，摇头，“大人这段时间忙得抽不开身，今日腊八，宫里有宴会，陛下会赐粥。”说完他又俯身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陛下有要事跟大人商量，这些日子大人估计不会回府。”

    她朝着前进的方向望过去。隐约看见一座熟悉的府邸，又扫了一眼阮呦手上提着的食盒，心里明白了几分。

    她摊开手，光透过大片云雾洒下，照得指尖透明，虽然昏暗，却也是光明。

    酒七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巾，有些笨拙地将阮呦手心的汗擦干，一点一点的，擦得很干净。

    阮呦伸手，将食盒递给他，“这是我娘做的八宝粥，大人吃不上的话就送给赵大哥吧...”

    阮呦愣了一下，又弯着眸笑起来，“谢谢酒七姐姐。”

    原来她也有机会走在这样的光明下。

    “姑娘是来给大人送粥的？”赵乾鼻尖动了动，隐约闻到香气，目露遗憾，“可惜大人被诏进宫陪陛下过宴了，这粥估计是吃不上了。”

    是老熟人。

    酒七慢吞吞地跟着她，她个子很高，迈开腿就能跟上。

    花花绿绿的飞鱼服，绣春刀，一脸地吊儿郎当。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想罢，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合适，觉得冒犯了赵乾，她又歉意地收回手，声音怯怯

    阮呦垂下头，有些失落，目光落在手中的食盒上。

    收好方帕，她才朝着阮呦露出一抹浅笑，“出汗了。”

    阮呦见他笑得轻佻玩味，被人戳破心事，脸红了一下，点点头轻声道，她瞧了瞧重重把守的府邸，“大人可在府里？”

    她的手只握过刀，杀过人。

    她已经将近一月未曾见过他了。

    酒七嘴角带了淡淡的笑，她侧着身，灵活地避开擦肩而过的行人，怕弄脏了衣裳。

    阮呦疑惑地看着她，“酒七姐姐，怎么了？”

    阿奴哥哥又树了好多敌。

    “等等。”酒七拉着她停下来。

    从记事起，她就只穿过黑色的衣裳，蒙着面与黑暗融为一体，她们那些人很少说话，几乎是靠手势和口哨交流。

    她就是这样的人，冷淡寡言，只在阮呦看过来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一丝浅笑。存在感极弱，即便就离人不远，也常常会忘记有她的存在。

    酒七摇头，淡淡地笑。

    燕京城所有地方都禁止谈国事，这些事都是阮雲沐休回来后同她聊过的。

    这些案子都是锦衣卫在办。

    还没做过这样的事，第一次做，却觉得有趣。

    阮呦拉着她走，还未到那座府邸就被人拦住了。

    阮呦眉梢染上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