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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野点了头。

    时寅铭像是老了好几岁，眼神沧桑，“阿野，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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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的身上，有着无邪的天真。

    他指尖点在时苁的小脑袋上，“瞎说什么。”

    孩子是无辜的。

    这样的说法倒也有可能。

    他走这天，是个阴天，时寅铭站在车前长久地沉默。

    这一年

    一旁的小护士插嘴：“也许，是某种罕见遗传病？”

    时野毕竟是运动员，一天假期过就要回队训练。

    “苁苁好喜欢哥哥！哥哥拿金牌给苁苁！苁苁用大飞机飞给其他小朋友看！”

    只听时苁又说：“那苁苁要去陪她啦！苁苁可以陪她说说话！”

    江静玉也同样如此，时寅铭在隔壁房陪着她。

    时野微扬了下眉，“时总，还有事？”

    时野一哽，身上气息骤冷。

    小孩子欢天喜地地应了好，甚至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凑上来“啵”的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的语气礼貌又疏离。

    他没法原谅江静玉，但同样也不想再迁怒时苁。

    时苁是江静玉的孩子，可能真的是遗传了什么怪病。

    当年周怜也是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像一把干枯的稻草。却笑着鼓励他：“妈妈等着你拿金牌给我看。”

    时野皱着眉，怀里像捂着一块大冰块，他转身询问医生：“他身上怎么这么冷？”

    “苁苁可以把大飞机送给她！”

    现在的时苁还没有学坏，从学会说话起，就喊他哥哥。

    时苁说：“哥哥，我把你的金牌也带给她！”

    车窗慢慢地合上，车子缓缓驶出去。

    没有激烈的争吵和辱骂，全程他都保持着理性。

    死这个词是时苁刚学来的，这几天频繁听见大人们提，哪怕在病房门口，也会有抑制不住的高声响传进门内来。

    小孩子不懂死是什么意思，天真地又说：“像你妈妈那样吗？”

    临走前，他同时苁许诺，会拿奥运金牌回来，希望到时候，时苁能活蹦乱跳地见他。

    如果说是传染病，毕竟时寅铭还活蹦乱跳着。

    这小鬼浑身冷冰冰的，却将他一颗心捂得暖暖的。

    可破坏他家庭的，也同样有这小鬼的一份。

    时野募得眼眶一热。

    医生对此也束手无策，这已经超出了医学能解释的范畴。

    车子驶出后一段路，时野自车的后视镜里往后看，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寅铭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缩影。

    “傻子。”

    他终究是心软了几分，任这个小鬼抱着。

    时隔几年，同样的场景再现，他没料到时苁会说这样的话。

    时寅铭让人送他。

    时野喉间干涩，艰难地将泪意吞回去。

    他从来没拿正眼看过这小孩，江静玉的孩子，他不狠心掐死就已经算是仁慈。

    这是自他母亲走后，两人最平静的一次对话。

    “好。”

    时野微抿着唇，唇角颤抖，他极力绷着自己的情绪。

    时苁问，“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可怜三四岁的孩子，藕节似的手臂上全是竖起来的汗毛，觉得他怀里温热舒服，便怎么也不肯撒手，护士们一上来掰扯就哭，眼泪濡湿了时野的胸膛，他的心口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