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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明静让开一大步，“谢谢啊。”

    “同学的母亲？”大妈应了一声，“嘉颖同学的妈妈啊？”

    “什么时候的事？”

    她走到明静跟前，比明静矮了一个头。

    “哎吆，欢欢啊，你不知道你那个同学家里情况有多糟

    “蓝姨啊~~~蓝姨啊~~~”

    防盗门里有两层门，老人家迟钝地打开一层又一层，最后几人面面相觑。

    大妈上下打量明静，缓缓移动她庞大的身躯，仿佛每走一步，肉颤一分。

    房门被冻得更硬，明静手指骨节敲得生疼。

    这几声蓝姨吓得明静肺都要顶出嗓子眼来。

    明静一路打听一路裹紧自己的驼色羊毛大衣，最后找到蓝嘉颖家时，犹豫了一番。

    明静低头看了一眼泥泞的马路，又抬头张望一下破旧的单元楼，突然都有些后悔穿这双崭新的乳白色牛皮小高跟。

    *

    她就纳闷了，怎么这么冷的天，这里都能飘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儿。

    “对的。”明静点点头。

    大妈说：“嘉颖家里就剩她奶奶了，老人家耳聋，听不见，你起开，我来叫。”

    “你谁啊你？”

    然而下一秒。

    明静看到一位十分矮小的老太太，拄着拐棍，行动不太方便，身躯因为年迈苍老而渐渐弯曲了去，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昏暗毫无生气的眼睛——

    大妈许是刚吃完饭，正拿着一根竹牙签剔牙，明静看到大妈硕大门牙缝里塞着的韭菜时，差点没忍住胃里那股儿酸味。

    去世了？

    老太太就这么看着她。

    “蓝嘉颖家里出事了。”邢琢玉说，“她爸爸好像去世了。”

    “蓝姨啊~~~蓝姨啊~~~”

    “她怎么了？”唐欢问道。

    唐欢木木的，坐在床上，双眉紧蹙，舒展不开。

    没过一会儿，门内传来一声细细簌簌的响动。

    “我家颖颖回来了吗？”

    她哪里来的钱？

    果然，她的直觉没错。

    “叩叩叩”三声门响。

    明静咽口唾沫，强隐下生理性不适，指了指刚才敲过的防盗门，“我是这家孩子同学的母亲。”

    第二天一早，深受唐欢嘱托的明静挎着背包来到蓝嘉颖所居住的小区。

    “你还不知道呢。”邢琢玉的声音很慢很慢，慢到每一个字传到唐欢耳里时都是那么清晰。

    不过好在，大妈的狮吼功是管用的。

    ……

    不过她锲而不舍的敲门精神没引来门内的人，倒是引来了对面的大妈。

    北城天气不比北京严寒，冷风也不容小觑。

    明静看见她杂草丛生般的头顶，别过头。

    唐欢正襟危坐。

    蓝黑色的油漆防盗门，因为时间长久打磨而生出的斑斑点点红锈，周遭的墙皮沾满灰尘，也掉落碎屑。

    大妈肥硕的身子往斑驳的掉漆的金属扶手上一倚，面色红润，嗓门奇大。

    早知道让她家老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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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父亲去世了？

    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在摇摇欲坠的老旧小区里随风狂舞。

    “半个多月了。”邢琢玉说，“她也半个月没来学校了。”

    蓝嘉颖真的出事了。

    她直接退后捂着胸口，瞪着一双大眼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