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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显一直记得王结香想养兔子。

    她做了个“嘘”的动作，嫌他发出的声音太大。

    她从来没有准备好离别。

    “你凑近点看看？”殷显已经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憋着笑想多看一会儿她笑话。

    “不可以。”

    人家一笼兔子没有理她的，她依旧碎碎地扯东扯西，问一些没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她没有帮到他，她害了他。

    他说：“我买兔子了。”

    “你们会不会冷？”

    他没再多说什么。

    “养只兔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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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生意不好，见她呆半天了不怎么耐烦。

    “不会吧，”他下意识地不信：“你夜盲，是不是看错了？”

    小姑娘个子小，烫染过的头发是细软的黄，看上去非常营养不良。

    气息微弱，嗓子嘶哑。

    “谁啊？塑料袋能看成兔子。也就你了。”

    *

    她凑近他，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那儿有只兔子。”

    卖宠物的摊贩有个装兔子的大笼子，王结香蹲在笼子前看兔子。

    王结香又羞又恼：“谁啊，真没公德心，往草丛乱丢垃圾。”

    寒风吹过，围着厚厚白围巾的她打了个颤。

    兔子，死去的兔子。

    他在滴滴答答的泪水中，费劲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缝。

    他问她干什么。

    他看向流泪的她，宛如回光返照，一瞬间认出了眼前之人。

    她严肃地反对，理由充分。

    “肥肥。”

    出乎意料地，王结香不同意。

    走近了他才听到，王结香蹲那儿，是在跟兔子说话。

    再然后，有天晚上他们回家。

    隔天，他随意地提到。

    他有天下班，在家附近的天桥遇到她。

    王结香很想让殷显看到她能行，承认她能行。她努力成长，一遍遍挺直胸膛，为的是有朝一日站在他面前，不再被他轻看。

    她生气走掉，一晚上没跟他说话。

    王结香从那堆垃圾赠品中，翻出一个兔子形状的

    “是受伤了吗？”王结香转过头望向他，神情很是担忧：“它不会动！”

    王结香盯着黑漆漆的草丛，忽然兴奋地扯他袖子。

    事实证明她不行。

    她捏着声音，极尽温柔地，不敢打扰它地隔着一点距离，轻声问道。

    脸藏在围巾后面，她只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塑料袋？”

    “有没有吃饱呀？”

    “小兔子呀小兔子，你为什么大晚上不回家？”

    踮着脚尖，猫着腰，王结香走到草丛边缘。

    殷显不给她留面子，哈哈大笑，使劲地开她玩笑。

    他的声音好远，远得叫人听不清。

    “我们俩的工作，工资养活自己都费劲，哪能养兔子。没人在家，没人照顾它，它要被饿着肚子，关在笼子，多可怜啊。”

    她听了他的，慎重地俯身，待手小心翼翼地差点要碰到那只“白兔子”，她才看清。

    王结香的表情特别开心，圆眼中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她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站起来，离开了摊位。

    “没有看错，是一只小白兔。”她牵住他，硬要拉他过去看。

    “哎，你要真喜欢就买一只吧。”

    后来有次公司搞活动，有些价值低的赠品客户不要，他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