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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结香嘴上嫌弃，毫不手软地夺走了全部的钱。

    结香看向天空，语气像梦一样温柔：“是我们幻想中，最美好地方的模样。”

    久到她以为他不打算开口时，他说话了。

    没哭的殷显是不折不扣的异类，他面无表情地、定定地站在角落，侧脸看上去太冷静。

    殷显和他妈妈，还有几个舅舅姨妈围着纸馆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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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 工作人员答。

    殷显出来找她。

    他们走来走去，只找到一家小卖部，卖些简单的烤丸子烤香肠茶叶蛋。

    主厅中的哭声最是响亮。

    “他们最终也能去天堂吗？”

    他的亲戚，几乎全是背景人。

    他接过她硬塞的竹签，咬了一口丸子，又放下。

    “吭——”一声沉沉的下落声。

    举起手上的竹签，把丸子吃完

    她嘴里塞了两个丸子，双颊鼓出两个对称的圆，嚼得有滋有味。

    殷显深吸一口气。

    背景人们挤作一堆，热闹地互相寒暄。

    “饿了吗？”王结香问他。

    殷显没接。

    殷显点头。

    “怎么又是五块？”

    工作人员在他们仪式结束后，往纸馆中淋了点东西。

    王结香想了想，说。

    “淋的什么啊？”有人问。

    王结香递一串丸子给他。

    王结香没看他，自顾自地吃。

    他站起来，她跟他的后边，融入了灵堂外的其他背景人，假装他的亲戚。

    殷显翻了翻兜，零零碎碎凑出五块钱。

    “那如果……灵魂不舍得人间呢？”

    “可以，”她认认真真地回答：“等了却人间的遗憾。”

    “对。”

    “我们，在哪？”

    他摇头。

    纸馆被盖上，推进焚化炉。

    “全是你……全是我们亲戚？”

    “你也吃呀。”

    “殡仪馆，”少年叹了口气，看向人群：“今天姥爷火化。”

    主厅的正中摆了个纸馆。

    灵堂外围了一圈人，皆是黑色着装。

    “丸子被你碰了啊，你得吃掉。”

    他朝王结香投来视线。

    亲戚们好像这才意识到死亡的降临，人群中有了几声啜泣。

    她要了五串的烤丸子，和殷显坐到之前树下的长椅。

    殷显不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殷显。

    殡仪馆附近没吃的。

    “对人间心有遗憾，有罪偿还的灵魂会游走于灵薄狱。”

    他眼下有深深的黑影，明显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主厅出来，朝外面喊了声：“时间到了，主要的亲属进来。”

    殷显转着竹签，沉默了许久。

    “死是灵魂脱离了躯壳，去到另外地方。”

    “你要有想不通的东西，可以说，我听着。”

    哭的人们泪眼朦胧地安慰着彼此。

    她正看他，两人目光对上。

    王结香一抬手，丸子沾到他嘴唇。

    王结香拍了拍殷显的肩：“你去吧。”

    他望着她，眼中迷茫：“天堂是什么样的？”

    “天堂？”

    “哦，”她说：“我饿了，那你请我吃饭吧。”

    王结香觉没醒，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一脸的傻。

    “姐姐，”他问：“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