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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秦湛的声音，程安头脑里划过一丝清明。

    程安还未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秦湛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床前。

    望望床顶那陌生的雕花，再看看周围的摆设，她忽地又掀开被子坐起身。

    “小安，小安，”有人在耳边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声音里有着焦灼，还带着些许痛楚。

    当这个念头浮出的瞬间，所有的人声鼎沸都尽数散去，只剩下一片平和。

    这声音那么熟悉，温存，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让她在梦里都如此眷恋，逐渐平静下来。

    紧接着，之前的回忆就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顿时一切都想了起来。

    拜堂的时候, 她忍不住又撩起了盖头一角，往身边偷偷看去。却见三皇子秦珲正胸带大红花, 着新郎打扮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轿落时, 偷偷掀开盖头撩起轿帘子，只见那大门门匾上三个金色大字, 湛王府。张口想向轿边的扶儿确认, 扶儿只笑着称她为湛王妃。

    程安心里如此想着。

    秦湛正坐在床边定定看着她，神情复杂，双眸幽黑，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潭。

    程安睫毛轻颤，嘴里喃喃呓语着，就要沉入平静无梦的黑甜睡眠。

    仿佛心安了, 却又隐隐焦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了，这是个梦，不是真的，快醒来，快。

    你们搞错了，真的搞错了，他不是秦湛。程安心急如焚, 哭着一遍又一遍地对在场每一个人诉说。

    皇上，皇上来了？

    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有一根原木在她的视线里上下沉浮。她伸手去捞，却怎么也够不着。

    然而就像被魇着了一般，如何努力挣扎也醒不过来，眼前还是那些无视她诉说，正在愉悦大笑着的人群。

    第51章

    秦湛点点头，然后轻轻扶着她的肩，让她又躺了下去。

    她连忙扯下盖头，对着身边的人大喊，你们搞错了，他是假冒的, 他不是新郎。爹娘和周遭的人却都在谈笑，无一人理会。

    庆贵妃和母亲的谈话，绝望的奔跑，脱力后的昏睡……

    她看见自己穿上了红嫁衣, 吹吹打打中被送入轿。

    她觉得自己好似什么也没想，但脑中却纷杂一片。

    她

    她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双眼也是润湿像罩着一层雾气，带着刚醒的懵懂，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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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过一边的锦被搭在她身上，耳语一般低声说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眼看着秦湛起身离开，推开房门走进院子，程安的脑子这才重新开始转了起来。

    “小安，”耳边那带着痛楚的声音又响起，似乎头顶被人抚过，脸上也感受到了一滴清凉。

    尖锐的声音像是在耳边炸响，程安猛然惊醒坐起。

    脑子像锈死了一般，只听到自己木木地哑声说道：“我好像听到皇上来了。”

    似梦非梦间，她隐约能听见自己发出痛苦的呜咽。

    浑浑噩噩中, 一切越来越模糊，闻着那让她心定的熟悉味道，程安就这样躺在大床上, 睡了过去。

    心里绝望而又平静地想着，那就让我沉下去吧，就这样沉下去……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