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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诊大楼，迎面走来一对眼熟的母女。

    柳芝娴说句明白便挂断电话。

    柳芝娴押着他去挂号，五官科八点才上班，两人在诊室门口条椅上等待。

    问过老熊情况，柳芝娴才得空和康昭单独说话。

    柳芝娴站他左边，“你身上的血……”

    康昭大步流星，看样子要直接路过。

    对方中的阿姨抬手叫他名字。

    破晓时分，弯月消失，天空惊雷乍响，落下第一场夏雨。

    康昭又说了句什么。

    柳芝娴特意忽略，说：“我应该带件干衣服给你。”

    康昭和熊逸舟扶着伤者挤上救护车，土星环乘警车开道，两车一齐朝县医院疾驰。

    老熊伤在大腿，中弹当场倒地无法动弹，土星环只用绳索勒住大腿根，背上便跑。

    这段兽径起码要走一小时才能到平路，饶是康昭年轻力盛，负重一百五斤攀爬也很是吃力。

    “看过医生了吗？”

    柳芝娴替他收着报告，一齐回手术室外。

    柳芝娴打电话通知父母，又微信告知舅妈这边耽搁情况；康昭也手机不离手。

    “大腿中枪，又淋了雨。我没受伤，小熊也在这。”

    如果可以，康昭大概不愿此时见到她。

    “……”

    指令般的声音震耳欲聋，康昭像吼着出来。

    受伤的“山老鼠”也开始体力不支，康昭连咒骂的力气也消失殆尽，弯腰驮着他前行。

    康昭逮的这个“山老鼠”腿脚能走，但伤口失血过多也有危险。

    -

    一路柳芝娴靠近点，康昭就让开一步，她干脆一手搭他胳膊肘，说：“你可别躲了，我又不嫌弃你。”

    半路遇上和扑空的熊逸舟汇合，才将重担分摊出去。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足足耗费将近一个钟头。

    柳芝娴面露诧异，“你耳朵怎么了？”

    中途康昭又来电，县医院条件有限，得转往市一医院，柳芝娴只能拐往城区。

    “什么？”

    “阿娴，我，康昭。你舅受伤了，在县医院准备手术，你现在过来，捎上你舅妈。听明白了吗？”

    若不是背影挺拔，柳芝娴估计一时会忽视。

    康昭好像没听见。

    他边搀着人走边联系后勤，过一段就替土星环背过来。

    到桐坪村接上舅妈，外公也要跟着，三人一车前往县医院。

    柳芝娴给手机铃声闹醒，屏幕上出现熟悉却陌生的名字——康昭很少直接打电话给她。

    “什么？”

    睡意全无，柳芝娴撑坐起来接听。

    柳芝娴冷眼一剜，直觉这回他在演戏。

    “……”

    半山驿站红蓝警灯交织，曙光一般，闪射在几张血泥淋漓的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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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提高声再重复，康昭低头看看自己，才说别人的，走到她另外一边，离着一个人距离。

    经历过柳新觉的突发重疾，柳芝娴夹着电话，有条不紊下床穿鞋拿衣服。

    康昭皱着眉，不再掩饰，“枪声太近，给震了一下。现在听不太清，过几天会恢复。”

    康昭一系列检查做完，医生盖章无大碍，柳芝娴才松一口气。

    “伤哪里？你有没有受伤，小熊呢？”

    市一医院门庭若市。康昭和熊逸舟两个人穿着便装，一身泥水半干，跟扁担挑行李进城的打工者一样，满面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