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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莞回房间去,绞了热水帕子擦脸,简单洗漱,又坐在梳妆台前发了会儿呆。

    这小子,真是……

    芸枝转去将那套黑纱裙取出来,?回头就见她正在绾发,细瞧之下,惊呼出声,“小姐,你在做什么呢?”

    往日也曾熬夜配药什么的,?虽亦是憔悴疲惫,?但也不至于是这般吓人模样,她捧了粥放下,忙忙就要出去找大夫。

    剑气削起的荒草扑了太上皇一身,他张了张嘴,连呸了好几口,才把钻到嘴巴里的草屑吐了出来。

    “兰昉城又是什么地方?”

    楚郢端坐在小榻上,将手里簪子放回木盒里,抬眸出神了半晌,又将它放进了柜子。

    明衷皇帝警惕四周,“我应该认识吗?”

    宁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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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的凉星院里,繁叶捧着参汤放下,悄悄往窗边觑了一眼,又快步退出去,推了推外面死皮赖脸的齐铮,两人一道去院子里说话。

    楚老夫人喝了一口水,润润唇,没有答话。

    少年双唇紧抿,他不知道什么北地边城什么大靖,他忘了一些东西,但他记得,记得,他应该去找一些什么。

    “兰昉城。”

    宁莞深吸一口气,?拉住人,声音微哑,“只是吹了风有些头疼,?不碍什么事。”

    “大靖皇都。”

    片刻他又支了支手,问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吗?”

    楚老夫人微微睁开眼,“方才小憩做了个梦。”她直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裳,说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什么样的人家,才教得出那样风姿的少年郎来。”

    宣平侯夫人文氏和兰昉城副将是后面赶来的,他们骑着马带了两列人来接应,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狼藉,和最后的一缕斜阳下,凌风执剑,身姿挺拔的少年郎。

    再看着那方拔剑之后,显得异常冷峻,单挑四十骑兵全然游刃有余的少年,那眉宇锋芒尽是寒光厉厉。

    她凝着窗外暗沉的院子,“说起来,到底还是侯府的担子耽误了他。”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见那少年抬起眼,抬手将发簪小心插进自己的束发里,反身拔剑,猝然声响,便是长刀落地,马死人亡也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而已。

    太上皇:“……父皇,这孩子怕不是傻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楚郢起身将灯灭了,?倒在床上,窗前月光明亮,?他全无睡意,?只是闭着眼按了按有些发疼的眉心。

    少年没说话,垂目良久。

    明衷皇帝一时语塞,瞪他一眼,回道:“大靖北地边城。”

    老嬷嬷:“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正是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宣平侯府里楚老夫人文氏歪坐在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拨捻着佛珠。

    太上皇惊呼一声,“小心!”

    ……

    第70章?

    十四巷里宁莞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时从画室出来时,?神色不大好,?眉间郁郁,?更是少有的两眼发红,?吓了芸枝一跳。

    “这里是哪里?”

    恰在此时骏马扬蹄冲进包围圈来,横切而来的长刀泛着刺眼的冷光,携裹着浓烈的血腥。

    灯架上的烛火燃得正旺,?一室晕黄。

    老嬷嬷笑道:“您这是说谁呢?”

    芸枝将信将疑,?又想起她家小姐自己就是大夫,便点点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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