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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厅一角。

    于是，她依旧几乎完美地扮演着纪四太太，一颦一笑，不失仪态，在下午的晚宴上，与人谈笑风生，和叶梦你来我往对招，也被白倩瑶拖着四处觅食。

    即便无声，却好像依旧在对她说：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吗，真可怜。

    不多时，四太便旋身转还，重新走到她身边。

    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松松力气，又换作轻轻的摩挲。

    人人觉得一切如常。

    白大小姐一边狼吞虎咽着眼前的小碟黑森林蛋糕，一边满面担忧地看着几步远的地方，正和林氏集团董事长夫人轻笑碰杯，相谈甚欢的卓青。

    起先，像刚才从小仓库出来的一路上那样，攥得紧紧，像是唯恐她跑了。

    理智压垮了她的肩膀，轻声告诉她，说这句话的时机不该是现在，不可以冲动，不要给人留下话柄。

    她想象着，如果是电视剧女主角，这个时候理应摔掉筷子，推翻桌椅，声嘶力竭地喊着：【你现在还在惺惺作态什么？你觉得我这两年过得快乐吗？为什么要利用我的愧疚心，为什么觉得我就只能够心安理得接受你做的一切安排然后感恩戴德？！】

    “手也冷冰冰的，看起来就不太妙，要不就是刚才你在阳台上站了好久，吹风吹感冒了？”

    老太太闻声，唇边淡噙一笑，定定看她。

    纪司予脱下手套，冷冰冰的手指探过来，攥住她的。

    “……”

    卓青盯着面前那堆作一面小山的虾，没说话。

    卓青拍拍她手背，失笑：“我那是

    她绝不要被可怜。

    “我是没事，可是青青，你的脸看起来惨白惨白的……”

    ——“阿青。”

    于是她提起筷子，夹起一口虾肉，自己吃一口，还给纪司予碗中夹上一筷，“没事，你也吃吧。”

    可怜什么？哪怕被蒙在鼓里，盲目感动，自作自受，可她而今已经是纪家的四太太，一脚踏上了寻常人家几代人都仰视而不可及的高台之上，她出行尊贵，纪家之外，见的都是人人谦卑，俯首帖耳，她有什么需要被可怜的？

    ——可怜？

    白倩瑶刚拍着胸脯给自己顺了气，一口咽下，当即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手。

    她不可怜。

    “是啊，有这个心就是好的，互相学习，慢慢磨合，多好。”

    除了默然无话的纪司予，和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白倩瑶。

    她从老人的眼神中瞧见隐隐冷嘲似的怜悯。

    适时地出来表态，扮红脸，这是她之所以为纪四太太的职责所在，也是几乎成为身体潜在反应的自觉心作祟。

    卓青觉得好笑，嘴角的弧度愈发向上，右手虚虚从眼前一探而过，那些险些曝露人前的水光及时被憋回眼底。

    “有吗？”

    没忘顺手给她带杯橙汁，轻声叮嘱：“瑶瑶，别吃太快，会噎着的。”

    他低声问：“一点都不吃吗？下午还有晚宴，吃一点，垫垫肚子也好。”

    卓青微笑回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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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生活毕竟不是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