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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衡一直望着他，卫栎知道。那一刻，她不知为何，忽然感觉世界暗了下去，唯独清晰的就是那个高大的男人渐渐被夜色吞没的侧影，倔强得挺得很直，好像在和谁赌气似的，却又显得孤独而决绝。

    “卫栎，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

    “喂，姐姐问你话呢！”卫栎给了他一下。

    别人她都懒得去在乎，她只希望她的弟弟能好起来。

    敲了几下门才发现门没关，卫栎对自己翻了下白眼，走进去。

    卫衡抬头看他一眼，顿了顿，小声地“嗯”了一声。

    卫栎不知道他画这些有什么用。

    卫衡在屋子里画画。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去土楼那边找陈大厨啊。”

    做姐姐的在他后面探头探脑，那幅画差不多也快完成了，只差人物没有上色而已。画中人形形j□j，带着女儿来玩的父亲，推着老人出门晒太阳的媳妇，在喷泉旁边窜来窜去的小孩。

    她在他身后默默看了一会儿，画上画的是他常去的那个广场，中央的喷泉在阳光下闪烁，对面是高高刺入天空的百货大楼。画还没画完，卫栎也看不明白，只好先切入正题：“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在南川一直耗下去吗？花一辈子时间，去守候一个死去的人？阿衡，我想不明白你。”

    要走时，卫栎像小时候那样大力地揉乱他的头发：“没有人会怪你的，阿衡。”

    “我干嘛非得去找他不可。”

    后来，直到卫栎又必须要出国工作离开南川，陈老二居然都没有再来了，害得卫栎出国前一直惦记着梅子脯。

    “最亲近你最在乎你最心疼你的人，永远是活着的人，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人，辜负身边那么多人吗？包括我，包括爸妈，包括……那个给你做了六七

    陈老二拉开门，夜风涌进来，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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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衡眼神恍惚了一下，又转过身子去。

    “结识新的人，走新的路，爱新的人，过得幸福，开心想要笑，悲伤想要哭，这本来就是人生的轨迹，不代表就把过去抛去。你一定要记住一个道理，活着，也并不是罪过。”她顿了顿，接着说，“你没有任何对不起青森的地方，他带给你的伤痛真的有那么大吗？我不信，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阿衡，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珍惜眼前的人。”

    “那边风景不错哎，去写生啊，顺便去他饭店吃个饭嘛，你不是说他在那里开饭店？”

    卫衡继续画着那幅画。

    “那是因为什么？”

    “阿姐。”卫衡无奈地回头，“我不想出国，不是因为这个，我留在南川，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她这次回来只能在家里待一会儿，看着自家弟弟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心里沮丧。

    卫衡被她揍得向前耸了一下，手忙脚乱才没把颜料泼在画布上。

    那天，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陈老二正好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来，卫栎曾期望这个男人能说些什么，或许她弟弟会听也说不定。可是那个男人什么也没说，把水果放在桌上，把围裙解下来搭在椅背上，低声说：“那我先走了。”

    卫衡好像没听见的样子，拿笔熏了熏颜料，仔细勾勒振翅惊飞的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