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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景一选择留在海市继续做她的珠宝设计师,甚至他第一次这样毫无把握。她会不会再回黎平,他一点都预料不到。
“我开窗帘了。”
房间里终于寂静了。
景一昂起头看他,她还回去吗?
但是面对满桌丰盛佳肴和许郑拿出的好酒时,裴州忽然放下了杯子。
他点头。
可是她需要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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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再当设计师了,她拥有了迷梦精灵的版权,在PRINCESS珠宝公开给她道歉澄清后,她甚至会因此而名气大噪。珠宝界一定会有人看中这款耳环而购买她的版权,或者聘请她去当设计师。做出世界上受人喜欢的珠宝是她的梦想,她要放弃这个梦吗?
景一心又跳快,在说不行的前一秒,他偏头吻她脸颊,飞快地一下,转身走到沙发那头。
他想抽烟,抽出一支才想起刚刚才亲过景一,将烟搁在了茶几上,他想保留祝住她的味道。
景一忽然懂得,被人保护是这样的踏实啊。
“为什么?”
“是应该告诉,需要我以上司的身份陪你去么?”
她声音很轻,却很快乐:“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妈。”
他按下按钮,窗帘自动朝两侧散开,满室白昼的光,景一被晃得扎眼睛,瞧见男人唇边扬起的笑。像日月灿烂,可以容山川与海。
他薄唇翕动,想说留下来,但最终说:“你先回去吧,如果你要做设计就告诉我,如果你要回来,我等你。”
“屁的英雄,没有人生来就是英雄,英雄都是老天选中要他们去接受的意外。”
景一不知道说什么。带上文件和单反,她后退到门口,说我走了。
“何静走了,你想我吧。”
她的沉默下,他收紧双臂搂紧她。
裴州受不了这样的寂静,他很怕。
不是在抱吗?
“我让她走的。”
裴州读懂了她的犹豫。
她还是很想哭,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么感动这么脆弱,一直鞠躬地退到门外,嘴里反复说:“裴州,谢谢你。”
裴州点头。
许郑骂他:“你脑子被我酒店的门夹了么!搞这么大一出还她清白,现在又把她放走了?”
她想说“可你是裴州”,最后变成:“我想静静……”
“走了。”
许郑找过来,探头四处看:“人呢?你的小仙女呢?”
“不要。”她说,“我自己去。”
“我想抱抱你。”
她像是融进最温暖的被子里,脸颊贴在他肩膀时,眼泪掉了出来。
裴州:“走。”
裴州说你不懂。
景一:……
她看着他:“谢谢你,裴州。”
他沉默片刻走过来:“你还回小城吗?”
许郑:“我是不懂,妈的,这算什么,你说这算什么,你个老男人这下人财两空了。算了,去楼上餐厅喝酒吧。”
她说:“对不起,谢谢你。”
她好像不抗拒他。
“你是英雄……”
“走了?你没把人留住?”
好久之后裴州才舍不得地松开手臂,他说:“我想亲亲你。”
景一笑不出来,今天的一切都让她像是被迫被钳制在过山车上,爬升、跌落、倒挂,一切都不在她掌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