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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额心蓝菱荧荧如玉，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子，将里面的浓浆洒在额头上。浓浆滑落，压下鼻梁，覆盖眼睛及象眼印记。

    同样的身段，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位置。夜间的晨耀，桃瓣飘零，落在那人的肩上，手背上。衣角在暗夜中翻飞，指尖的颜色莹白。可是，不是同一个人。

    忽然，窗外传来音乐。语欢还当是听见幻觉，捅了捅耳朵。

    不是鸣见，只是一座雕塑。美得太不真实。

    语欢转身回到房中，砰的将门关上，闩上。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种初见的恐慌，又将语欢震得浑身颤栗。轰隆一声，门被砸开，门板倒地。语欢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却猛地想起，自己是回来寻家人的。一切结束，重新开始。

    再一次走回山庄，找了火折子，擦亮，看着那块牌匾，明红大字，分分明明写着，天籁纸鸢。语欢拾起一块小石子，使力往上面一弹，牌匾重重砸落在地上，声音响彻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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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忽间，语欢觉得难以呼吸，头间嗡嗡作响，说话都不甚清楚：“为，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鸣见没有说话。语欢扑过去，扯住他的领子：“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前些日子说要和我在一起，说喜欢我，说想我，还在床上叫得那么骚，全都是假的！我他娘的复语欢是个什么东西，哪配得上你九皇子！是不是？是不是

    语欢走入鸣见的房间，手指轻轻抚过衣柜，桌面，铜镜，床栏，指尖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在床沿坐下，靠在床头，闻着鸣见的味道，将被褥轻抱在怀中。想着他一身素衣，站在桃树下吹笛的样子，慢慢合上眼。

    复容回头，眼眶发红，甩手就走。

    那人趁浓浆未干，扯布擦了去，冷冷道：“看清我是谁了？”

    复容看了他半晌，苦笑道：“你都不会觉得难受么。”语欢笑道：“为何要觉得难受？”复容看向别处，压低声音道：“你睡我这么多次，即便对我这身子，也毫无眷恋。”

    筱莆跑过来，拉着语欢的手，摇晃道：“容哥哥，让语欢哥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犯错的是老爷子，不是语欢哥，为何不免他的罪？”复容伸手按住她的嘴：“筱儿，别乱说，皇上不会答应的。”筱莆扁嘴道：“没有语欢哥参加，我就不要和你成亲。”复容拍拍她的肩，安慰几句，唤她先过去。语欢道：“好得紧，二位都要成亲了。”

    九皇子脚踩马镫，高贵淡雅。龙纹白靴上，一道明显的勒痕。

    语欢耸肩，并不作答。复容抿了抿唇，垂着头走了。语欢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把纸鸢放在他的手上：“安胜，我找不到鸣见，替我将这个交给他。”

    没有听错。是笛声。熟悉的旋律，每一个音调都凄切，愁肠，钻入五脏六腑，铭心刻骨。这世界上，再无第二个人，能吹出这样的曲子。

    语欢也不在意，转身回了山庄。九皇子看着他的背影，仍是面无表情。

    语欢翻身下床，飞速冲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