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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丈鼻青脸肿地坐着,低下头不喊疼。

    姑姑没力气挣脱,无助的眼神飘来飘去,落到了莫霜的身上。

    卓微澜见过姑姑的日记,也听说了姑姑对儿子的偏袒,她不大相信姑姑现在的哭泣,但脑海里总忍不住回想姑姑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关于沁雯的成长点滴,慢慢有点迷茫了——姑姑重男轻女,就意味着对莫沁雯没有一点感情吗?

    “莫霜,”姑姑一边哭一边往她们面前爬,“你把沁雯还给我好不好?我糊涂了,我做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卓微澜看明白了——在姑姑砸来的一瞬,易晴用手挡在了前面,无奈距离太近空间制约,抓人时碰到茶几边角碰碎,搞得两个人的手都被尖利的碎片划破。

    听见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卓微澜吓懵了,等莫霜拍着背反复安抚才回过神,看着碎在眼前不远处的一地碎片,望向挣扎的姑姑。

    见状,卓微澜觉得心里堵,莫霜一点也不意外,镇定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拨号,接通后正在简单说明情况,听到门铃响起。

    姑姑火冒三丈,挥手拼命打向姑丈,“你个王八蛋,叫你不要管那个老不死的,把钱留下来,你不听!现在老不死只剩下一撮灰,搞到现在连女儿都养不起!”

    姑姑被易晴控制住了,胳膊带了血也不疼似的,冲着莫霜大喊,“贱人!抢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

    莫霜皱皱眉,不说话。

    莫霜漠然看着,卓微澜没见过这个阵仗,害怕地缩到老婆怀里。

    莫爸爸过来问她们,“没事吧?”

    一旁的姑姑耗尽了力气,跪倒在地,扒着莫爸爸的腿不放,“大哥,你可以不给我钱,可以把我赶出去,但你不能抢我的女儿啊!我34岁才生了她,差点没了命,你……你忍心抢走她吗!”

    姑姑被拽开,不甘心地伸腿踢了一脚,力气之大甚至让沙发往后挪了挪。

    卓微澜见到这一幕,莫名想到了大街上一些放下尊严乞食的健全人,头颅永远低垂,身形永远卑微瑟缩,明明好手好脚可以谋个生路,非要一直走到黑。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要结束了。

    忽然,姑姑抄起了茶几上的花瓶,狠狠朝莫霜和卓微澜的方向砸过来。

    “没事。”莫霜拿着纸巾擦拭身上的水痕,“爸,报警吧。”

    莫爸爸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把姑姑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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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紧了手,揪着莫霜的衣袖不放。

    “啊!”卓微澜尖叫一声。

    姑丈挨着打,挺直腰杆就是不躲。

    她心有余悸发着抖。

    要是这东西砸到莫霜的脑袋上……多可怕啊!

    “你干什么!”莫爸爸看不下去,和管家一起上前阻拦。

    莫霜察觉她的不对,对姑姑的忍受到了极限,明确拒绝,“不行,沁雯也不愿意跟着你。”

    莫霜下意识地搂紧她躲闪,用身体挡掉了飞溅的水滴和碎片。

    易晴拿出东西捆住姑姑,一手抓着,一手接过管家递来的纱布捂住手指的小伤口。

    姑姑愣住了,呆滞片刻擦掉眼泪踉跄站起来,恍惚着转身面对门口的方向。

    莫爸爸看了一眼疯了般的姑姑,不知是吓的还是心软的,按在手机的动作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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