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曾经沧海难为水(2/2)

    南陆抬起头，看见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正弯腰冲他微笑：“我能坐在这里吗？”

    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介意。”

    他正要俯下/身/子，一只白/皙的手突入他的视野。那只白/嫩好看的手捻起飘落的花瓣，手一扬，放任它被风吹远。

    “半缘修/道半缘君。”

    南陆已经记不清之后他做了什么。

    “介意和我一起看吗？”

    他有点看不懂她的眼睛。

    也许是紧张地碰倒了书本，也许是别扭地红了脸颊也或许，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愣在那里。

    女孩更深地看着他的瞳孔，曼声道：

    有谁在他这个年纪，还需要一页一页地翻字典学认字的？可是他没有上过学，书房里的大部分书他都完全看不懂，只能笨拙得像小学/生一样，从一撇一捺认字学起。

    南陆心里一动。

    他几乎是有些慌张地想要移开目光，女孩却静静地开口了：“唐代大诗人元稹有首诗，叫做《离思》。”

    十七岁的南陆怔怔地望着十五岁的赵乔。

    话刚出口，他就不好意思地偏开了头。

    他像被吸引了一样，情不自禁地问：“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南陆身/体一僵。

    “意思就是呀，我曾经见过像你这般美好的人，你是广阔瑰丽的沧海之水，也是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从那以后我见了其他许多许多的人，见过很多地方的海，也见过很多地方的云”

    “曾经沧海”她恍若未闻，伸手指着一个成语，低低念出字典上的词条解释，“多以比喻曾经经历过很大的场面，眼界开阔，对比较平常的事物不放在眼里。”

    女孩也在槐树边靠下来，仿佛怕惊动了他一般又轻又柔地问：“你在看什么呀？”

    天地恍若静止，唯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在歌唱，落下一地柔/软的细雪。

    他有些羞赧，低低地回答：“字典。”

    那双清澈又美丽的眼眸里，分明都是未经世事的纯真与无邪，却又不知为何，缓缓流淌出一丝融融的温柔，如潺湲的溪水一样不可思议地淌来，绕在他身边，试图将他容纳进怀抱。

    “取次花丛懒回顾”

    他诧异地回过头，看见女孩正托着腮，仰起脸，双目盈盈地望向他。

    还没等他想出头绪，她已经亲/昵地挨过来，墨发沾上他的肩头，落在他的手臂。

    “呀，现在的演变释义这么冰冷的嘛。”念完以后，她娇嗔似的抱怨着，抬眸注视着他。

    他抿着唇，点点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恍惚间，他悄悄地微笑起来，往更深的地方沉沉落去，从此不欲问朝夕。

    一字一句，她说得轻柔而顿挫，偏偏又十分认真。

    他微微低头，两人四目相对。

    “但再没有一个人，能像你一样的美好。其他的所有，在你面前都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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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么温柔地看着我？他感到很疑惑。她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幽扬，仿佛在望着一位久别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