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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沉痛。

    傅念君勉力望向他的面容，其实刚才那声音就已经叫她觉得熟悉了。

    她其实已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

    有人这样唤她。

    “算了……”

    “娘娘……”

    可是她被一双手扶住了手臂。

    何况这只是一个梦境。

    她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很快、很快就能解脱了。

    傅念君侧头，看见的是一张瘦削的脸，脸颊深陷，花白的头发凌乱又狼狈，一双眼睛倒是显得格外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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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念君动了动嘴唇，轻声问。

    是她扮作了周毓白。

    是啊，那样清冷的成平殿，或许“她”也无法忍受吧。

    傅念君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愿意随时为他人牺牲自己的人，她会赴死的原因，只会是一个：她不想活了。

    她抱着死也要死得明白的心态，撑起所有力气抬眼，在一群执着刀兵浑身染血的官兵之中，是一个穿着银色甲胄的男人，他就是那声咆哮的主人。

    

    不过是至死方休罢了。

    傅念君喘着气对桓盈说：

    “很快我就能回去了……”

    “真的吗？”

    面对死亡，凡胎**，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她说的是回到她自己的生命中去，桓盈闻言，却是终于忍不住留下眼泪来，颤声说：

    傅念君原本就已经跪在了地上，想到此处也实在不觉得还有勉力支撑的必要，抽光力气后便不管不顾地往后一靠。

    这个人她在不久之前还见过，是周毓白身边的内监桓盈。

    傅念君呼出了一口浊气，但是胸中窒闷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她的呼吸不再轻盈，她已经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去抵抗了。

    所以到底是谁，这么狠绝！

    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傅念君终于想明白了。

    周毓白和傅念君，哪怕她再不想承认，也必须要认清现实，原来相爱如他们，竟然也会在走到这样一种结局。

    并不想得到答案。

    齐昭若……

    他将自己手里的金弓狠狠扔在了地上，然后狠命拨开身边正拦着他的侍从。

    原来她穿着的这身红衣并不是她的喜服，而是皇帝的常服。

    “娘娘，您、您何苦这样呢……”桓盈颤抖着声音对她道：“您一定要撑住啊！官家……很快就会来的……”

    所以是这个梦境里，成为皇后的“傅念君”，不想活了。

    又是他……

    其实她几乎已经能够猜透前因后果了，这个梦境里的齐昭若和周毓白就像水火一般不容，何况中间还夹着个自己，齐昭若心死离京，请旨驻守边境，但他手握精悍的西军大权，周毓白会不顾忌他吗？而齐昭若也是一样，他就甘愿臣服，任人剪除羽翼吗？

    他们两个人，在这样的立场上，一念之间，便很容易促成今日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