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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前祖孙三人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围着的人默默地看着，并没有往前凑上去，有些人看不了这样的场面，干脆扭过头去，偷偷地抹着眼泪。

    “奶奶！”顾铭朗眼睛一红，上前拉住顾奶奶的手，“青梅就在后头，爷爷他……？”

    才转脸定格到顾奶奶脸上，这时候顾爷爷已经完全说不了话了，顾奶奶就握着他的手，十分轻柔地道，“我知道你担心啥，放心吧，放心吧，青青有我看着呐，我也会好好的，铭朗现在也娶媳妇了，到时候我让他抱着曾孙去你坟头给你烧纸啊。”

    说起来她虽然长长顾着娘家，但其实最让顾爷爷和顾奶奶操心的就是她，现在顾爷爷都要去了，心里最放不下的除了铭朗两口子还是她。

    顾爷爷双眼紧闭，整个人显得十分灰败，呼吸十分轻浅，不注意的话都发现不了顾爷爷还有呼吸。

    “好孩子。”顾奶奶拍拍她的手，视线又转到了顾爷爷身上。

    顾爷爷的眼皮子微微动了一会后，才缓缓抬起眼皮，没有聚集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好一会后，顾爷爷浑浊的眼睛才清明了一些，他再次缓缓地看了一圈众人，在顾铭朗和廖青梅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又多看了眼顾小姑后。

    这时候廖青梅也赶了上来，却被人拦在了门口，也不是拦，顾铭朗冲进病房的瞬间，一直坐在地上抹泪的顾小姑赶紧爬起来跟了上去，走廊里还有从老家赶过来的亲戚，也跟着挤进了病房里。

    顾奶奶轻轻摸着顾爷爷变形僵硬的骨节，絮絮叨叨地说着，“老大都当爷爷啦，咱们不操心，老三一家子也挺好的，不担心了啊，放心……”

    傍晚夕阳红色的霞光漫进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的顾爷爷眼皮突然动了动，一直关注着顾爷爷的顾铭朗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赶紧凑了上去。

    廖青梅松了口气，赶紧走上前去。

    从顾铭朗进病房里，顾爷爷的呼吸机一直是他来捏的，廖青梅在旁边指导。

    “别哭，人老了不死就得成老妖怪了，你媳妇呢，喊她过来，你爷爷这些天念叨得最多的就是你和你媳妇。”顾奶奶越是笑着，顾铭朗就越是难受，他回头看了一眼，围着的人这才发现廖青梅被她们拦在了后头，赶紧让出道来。

    “爷爷！”顾铭朗轻轻喊道，病房里的人顿时精神一振，都凑上前去。

    病房里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就在刚刚医生来了一趟，看了看顾爷爷的情况后就摇摇头走了，至于顾爷爷会不会醒，医生也说不好，就这样在睡梦中去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爸！妈！……”顾小姑嘶哑了嗓子，轻轻地喊了一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顾爷爷听得也很认真，到最后还艰难地做出的类似点头的动作，本来默默垂泪的顾家几兄妹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直到傍晚，顾爷爷还是没有醒来的迹像，老家来的亲戚们都被顾姑父安排去吃饭去了，病房里只留下顾铭朗夫妻和顾小姑几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