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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氏迟疑地走下台阶，因什么也看不到，也无人提醒，便又急又迷茫地左右徘徊。

    虞氏从小儿没了母亲，但是她的“母亲”，就算身为鬼灵，也深深地爱护着她。

    阿弦摇头。

    阿弦点头。

    她试着走到门口静听，回头看向虞氏，然后又看向贺兰敏之。

    原来厅内的贺兰敏之在听见虞氏如此称呼阿弦的时候，双眉扬起，云绫最懂他的心意，知道这是他兴趣正浓之意，不敢打扰。

    可偏偏是这样的无声幽咽，却更叫人心酸。

    阿弦张口结舌。

    虞氏深吸一口气，无法置信：“你是说……昨夜……是真的？”

    就好像当初被关押在密室的鬼嫁女，当时还是婴孩儿的虞氏是她唯一的牵念跟光，现在，冥冥中鬼嫁女的保护，希望也能成为虞氏的一缕慰藉跟光。

    虞氏愣愣地看着阿弦，脸上的表情，想哭又想笑。

    虞氏走出大门，迟疑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阿弦。

    阿弦从不知事情会是如此的“匪夷所思”，但是看着虞氏急切的神情，眼前忽然出现许府之中的一幕，“她”被许府的家丁押住，对面儿的虞氏大叫：“娘亲！”似要扑上来。

    阿弦暗自调息，勉强道：“姑娘……我、我不是你娘。”

    阿弦鬼使神差道：“并不是幻觉，是真的。”

    最后虞氏慢慢举手捂住脸，身体也随着抖了起来，但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哭声。

    虞氏道：“你是在安慰我么？”

    门口台阶之上，贺兰

    阿弦望着她失望的样子，昨夜“母女相见”那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不住在心底闪现，虞氏大叫“娘亲”拼命向着她挣扎……

    阿弦看着她满是泪水的双眸——道：“她还在，她一直都在看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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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爆竹声四起，周国公府门前的这条街却十分宁静，因无人敢在周国公左近闹扰。

    虞氏一愣，慢慢地撤下双手：“你说什么？”

    虞氏的目光一点点地暗淡下去：“不、不错，你的确不是我娘……她明明早已去了，又怎么会再出现在我跟前儿，一切都是我的幻觉罢了，我知道，我知道，我……”

    侍妾云绫本要上前阻止，忽然止步，停在厅外。

    也许，正是因为这点触动了阿弦，让她忍不住想要告诉虞氏一些真相，至少……知道她不计所有要维护的人也正在默默地爱护着她。

    虞氏奔到跟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娘亲！”

    阿弦道：“她……她进不来，所以我才替她来看一看。”

    虞氏双眼已经通红，她喃喃道：“娘……”忽然叫道：“她在哪？她在哪？”她徒劳无功地转身四顾，目光游移，毫无目的地张望。

    她颤声说着，声音一寸一寸低了下去，就像是一寸一寸地走向绝望。

    虞氏的双眸泛红，目光急切地在阿弦脸上逡巡：“娘！是你么？”

    又听阿弦的口吻如此，更不是记忆里那种满是疼爱慈怜的口吻。

    阿弦却看着国公府门口正前方的一道淡色红影。

    阿弦正要安慰她两句，忽然一怔，转头看向门外。

    此刻虞氏细看阿弦的双眼，面前这双眼睛，黑白分明，如此清澈，并没有让她渴求的温柔慈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