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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军区医院,季业。”季业面色沉静,这几年已经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心神了。

    “季业君,别来无恙。”小野萍子双手搭在腰际,福了福身,抬头笑道。

    熄了灯,点上一支烟,黑夜中窗外偶尔有零星的车灯照耀,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又一次黯淡下来。只有指尖那渐渐燃尽的烟头处一点猩红的光。他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季业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缭绕散在这夜色中,他开始问自己。

    季业揉了揉眉心,橘黄色的灯光是这硕大的院长办公室里唯一的光源,他拉开左手边的第三个抽屉,那里只有一本陈旧的画本,他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没有再拿出来。

    她变了,原来的她最喜欢笑,最喜欢穿繁复宽大的和服,最喜欢热烈的红色……如今这个素衣旗袍装面色一丝不苟的人真的是萍子吗?季业不知道,也许是他的离开让她变了。

    “季业君,不要急着拒绝,您不先看看病人吗?”那男人盯着季业笑得意味不明。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他大步走到季业跟前,上上下下瞄了一眼,带着打量和不信任,终于还是伸手,“你就是季先生吧?”

    “不管是谁,我都不治!”季业的态度很坚决,冷淡的撇了一眼武装戒备的日军,语气很是强硬,这种事一旦接下来就再也扯不清关系了。

    季业的脑子里如同走马灯般的回忆起那一年的记忆,最后好像都只剩下娇小的中国女人站在病房前,开口凉薄的声音在甬道响起,“那你走吧,但是如果被抓住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在对他笑,可是那笑容里再没有阳光的闪烁,再没有醉人的樱花,只剩下冰凉的风,就像研究所里被强制打进身体的冰凉液体,穿过胸膛,混着血液里。那些回忆如同毒素,被唤起之后在你身体里游窜,将你完全打散。

    “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小姐病了。需要你的帮助。”那男人突然紧了紧握住的手,话也变成了日语。

    周围一众人一头雾水,季业流利的日语更是让一众人惊呆了。

    “抱歉,我们医院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我帮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季业下意识的拒绝。南京城现下已经够乱了,他们这医院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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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业感觉自己浑身一僵,他将视线移到那乌黑的车门上,终于,一条葱白的小腿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素色旗袍的女孩从车里躬身走了出来。

    可能是刚接任第三军医院院长的时候吧,他年纪轻,又是个喝洋墨水的,自然受了不少的气。院里那些个老

    “别来无恙。”季业回了一句中国话,终于他还是力排众议将萍子接到了医院里。可能是惧于那至今还在医院周围集结不曾退去的武装威胁;可能是唯恐落入口食,成为南京陷落的借口。

    第72章 城

    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车,喊了一声,“萍子,出来吧。”

    有些事情你逃不掉,必须要去面对,只是这一回,季业也不绝不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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