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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卿在茶楼坐到了傍晚，雪依旧在下。

    “唉，该有多少怀春少女芳心破碎。听说秦淮的歌妓舞姬有许多都倾心于这位教主呢，如今怕是暗自垂泪了。”

    眼看着就是正午了。

    下雪了。

    风雪夜归人。

    “扶苏君喜欢谁与你何干，碍着你了？”

    等雪停了，她也该走了。

    “墨卿竟然就是扶苏君女儿的生母，那位多年前对扶苏君始乱终弃还带走了他唯一女儿的传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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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没想到扶苏君喜欢这样的，得伤多少女子的心。”

    看了一眼沉沉的天幕，墨卿觉得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明天早上应该是赶不回落月崖了。

    “接下来要说的，各位应该也听过了，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半个月前武林和落月崖打了一场，最后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本是能赢的，可横空杀出了扶苏君，竟将四大掌门拦了下来，偏要救下墨卿。”

    墨卿看着城中星星点点的灯火，忽然想起了这一句诗。

    堂倌很快便送来了一壶好酒，是秦淮特有的佳酿——伶人醉。

    酒是好酒，初入口时清冽略淡，入喉后醇香悠长，带着浓厚的后劲，像这秦淮迷蒙的烟雨，醉人得很。

    酒液缓缓倒入云纹银酒盏中，映出她略嫌冷清的眉眼。

    “按我说，扶苏君不愧是江湖第一公子，连喜欢的女子都如此与众不同，厉害！”

    茶楼中的听客听得非常痛快，纷纷喝彩打赏百晓生，一时间笑声与交谈声充斥了整个茶楼。即使坐在二楼，墨卿依旧能听见楼下人们的议论——

    “你们猜怎么着？”

    天沉沉暗了下来，乌黑的云积着，倒像是谁打翻了砚台，染黑层层积云。

    复又斟了一杯酒，墨卿慢慢饮着，觉得连酒都没滋味了，耳边回荡的都是百晓生刚刚说的话。

    “不过，这都不是最令人惊奇的。最让人惊奇的是——墨卿竟是个女子！”

    也不知扶苏有没有后悔，如今被传到大街小巷皆知，他们俩算是好好出了一把虚名。

    天已经黑了下去，只模糊余下点微光。城中家家户户已点起灯火，摇曳的灯笼在飞舞的大雪中依次亮起，盈盈一点灯火，看起来温暖极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此，只是一时兴之所至，忽然想走走，路过茶楼时，难免想起以前和扶苏一起来的景象，不由自主就走了进来。

    “魔道教主和第一公子，这对不错，有看头！”

    墨卿独自坐在雅间里，堂倌烧了地龙又送来一壶温好的酒，一边随意听着百晓生的趣闻，一边喝上两杯，也不觉得冷。

    这样的雪夜，不知谁在等着人归家。

    大堂里，百晓生唾沫横飞——

    墨卿一时间无言，抬手举起酒杯就饮，想将心中翻涌的情绪给压下去。可喝了半天，却发现酒杯早已经空了，她还浑然不觉。

    “哎呀，在场的掌门都急了，就问扶苏君这是为何？”

    凛冽的风吹得茶楼的窗吱呀作响，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飘了下来，转眼漫天都是白茫茫一片了。

    大堂里烧了炭火，听客三三两两坐着，磕着瓜子，聊聊江湖八卦，倒是一派融洽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