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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达回过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都不是，事实上，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容鹤张嘴要解释，可是在第一个音节说出口的刹那，一种强烈的反胃感席卷周身。

    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所以就别算计了吧。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邦达问出憋了一路的问题，“他们为什么都要抓你？你偷了他们东西？骗了他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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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

    “是。”容鹤的直觉这样回答。

    “没用，现在出去正好跟他们撞上，从窗户翻出去又会被留在车里那些人发现。”容鹤沉吟。

    就知道会这样。

    邦达合上窗帘，一脸严肃：“我们赶紧跑吧！”

    邦达急了：“那怎么办？”

    他猛地推开邦达，跑进卫生间。按住门锁的刹那，他趴在洗手台上，“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容鹤仰头都吞了下去，大约十分钟后，药效发作，他不再无法抑制地发抖，也不再胃疼。

    直到把门锁上，两人才像完全放心了似的松了口气。

    容鹤咬着下唇想了想，突然抓住邦达的胳膊：“跟我来。”

    当年子弹打入的位置太靠近心脏，枪伤未愈就强行长途跋涉前往巴西，再加上胃病反复发作……容鹤的健康状况在这三年里迅速恶化，以前他很？瑟，觉得自己身体棒棒哒，三十多的人能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比赛跑，这几年尝到了命运的报复，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也开始变老了。

    “是哪个人？”邦达问，“前一个还是后一个？”

    洗完澡，他换上衣服，把头发全部背到脑后，走出卫生间。

    少年倚在窗边，窗帘全部拉合，他稍稍掀起一个角，警惕地盯着楼下。容鹤走过去，与他一同往窗外望了一眼，只见楼下停着两辆黑色轿车，车里前后下来四五个人，黑衣黑裤，黑色头发。

    也许是为了省钱，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旅馆内部

    他把衣服丢在水里简单揉了几下，挂在卫生间通风口，万幸这玩意还好用，没一会儿衣服就吹得半干。他在莲蓬头下洗了个热水澡，四肢百骸都活了过来，那股臭烘烘的味道也没了。说起来他真是恨透了巴西这地方，也恨透了巴西这三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洁癖？

    裤子口袋有药，不治病，只止疼，当年他上船前堂哥硬塞过来的，就一小瓶，算计着吃了三年，到现在还剩下三片。容鹤庆幸今晚这么折腾它还老老实实躺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用不停颤抖的手旋开盖子，一次性倒出三片。

    他一口一口吐着血，把本就不太干净的洗手盆吐得更脏。好不容易等黑血变红，慢慢不再有想吐血的感觉，他用旁边把手都掉了的破瓷杯给自己接了杯水，简单漱了漱口。

    “不知道。”容鹤也不明白，“按理讲他们不会追到这里，就算追到了也不会这么快。”

    “是他们追来了吗？”邦达小声问。

    “邦达，去洗个澡。”他对少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