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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何翼提高了声音。

    何美丽瞥他们母子一眼，心里悲凉：这就开始演苦情计献殷勤了吗？不管心里怎样想，人却一脸单纯，指着电视屏幕道：“真的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妈。你别说这个。那，那孙子，也不是说有就有，我以后，努力争取，就是。”何翼果然溃不成军。

    “怪不得——”何翼想起，怪不得前一天何美丽突然问他要不要小孩。

    何美丽落座，看看刻意摆着自己面前的，分明是新增的两个小碟，心中更要冷笑了。这一盘辣椒炒蛋，一盘酸黄瓜，感情是已经开始测男女了呢。

    准婆婆飞快关了电视，仿佛关了妖孽之门，心有余悸地对何美丽说：“你可不能哭。还是不要看电视了。饭菜好了，快来吃，别饿着。”

    可别说，那盘辣椒炒蛋果然很有诱惑力。何美丽忍不住拿起筷子。

    “现在这个？”

    “你怎么啦？”何翼三步并作两步，满脸紧张。他倒有些心虚。

    “妈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一个人十几年如一日，就换来你这样诳我？”准婆婆声音哽咽。

    “实不相瞒，她有不孕症。但我爱她至深，非她不娶！也就是说，你这辈子别想要孙子了。”

    “怪不得你不跟我说实话，你个狠心人，你压根不打算要。”准婆婆又急又气，抢过话头，说到激动处，也忘了压住声音：“你傻呀。她这一怀孕，还不是非你不嫁了，难不成带球跑了？她拖得起，肚子拖不起啊，少不了要求着你快点办，到时候婚礼婚房什么的，还不都得随便你！”

    一墙之隔的何美丽早已目瞪口呆，咬牙切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妈妈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有这个店，关键时候，你可别犹豫！生！生下来，妈妈给你们带。不用你们操心，不用你们花钱。你们该怎么享受二人世界怎么享受！妈妈说话算话！给我个孙子，我就不孤单寂寞了……”

    “pia”的一声脆响，没用十层，也用了八层力道。偷听的何美丽都觉得皮疼痒。也不知这一巴掌，落何翼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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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丽按下胸中一万匹奔腾而过的***，悄悄退回沙发，假装一直在认真看电影，却难掩胸前起伏。不争气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吧嗒吧嗒落下来。一颗颗分量十足，很快湿了前襟。

    “你怎么哭啦？”准婆婆出来摆菜盘，一回头看到何美丽在哭，急得像金蛋要碎了。

    “你还跟我装傻充愣啊，她有了呀。妈妈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说吧，你是不是跟人家说不是时候不能要？”

    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等时候，人家坐等着人、利双收呢。

    拿起筷子，却忍住不去夹辣椒炒蛋，而是笑盈盈地伸向酸黄瓜。吃了一根还不够，何美丽强装镇定，一顿饭吃了三根。满桌子的菜她几乎没动，只顾得吃酸黄瓜了。

    “别跟我提以后。就说现在这个。”

    “妈妈——”